最終離開的時間沒有定在原本預料的過年之後,長君生日之後,而是定在了今年的秋天。沒有到深秋,才入秋沒有多久,九月份左右的時候,長君帶著齊陽和齊寒,與劉曦光一起啟程了。
長君平日裡是大大咧咧的,但是要離開自己長大的地方,簡直比離開京城還要難受。唯一好受一點的就是齊陽和齊寒是陪著自己的,劉曦光是陪著自己的,自己要去的地方不是自己不熟悉的,那裡有自己親親的大哥二哥還有一直疼愛自己的父親。
就算空惜靈留在了這裡,但是她也是放心不下長君的。不過她生性冷淡,除了和長君說一句,小心身體,注意安全,遇到困難記得回這裡找師傅,這樣的話,其他的也說不出什麼來了。
長君這一次是自己寄的信,將信件塞到驛站裡去,然後看著驛站的人馬帶著他的信一路北上了,才下令啟程。
長君原本的計劃就是一路北上,遊山玩水或者不著急這趕路,在自己十六歲生日的時候回家就可以了。這麼算起來還有三個月左右的時間,要從懷南一直到京城也不算太緊。走走停停,大概還是能到的。
她原本是想回家過一次年的,可是想了想還是沒有。等自己的生辰之日再到家吧。那個時候相比是十分熱鬧的。
考慮到長君現在的身體狀況和劉曦光的身體狀況,齊寒便買了一架馬車。兩匹棗紅色的高頭大馬拉著一架才刷了油出來的帶著木香的普通馬車從青石街道上跑過,一批青鬃烈馬在前頭開路,幾乎成了整座城市的一道風景線。
那馬車在樓花鼓的東城轉了兩圈,接著一股腦的鑽出了城,踏上了官道。
有人眼見看見了,有些疑惑。幾個記性好的就在那裡捉摸著。
其中一個忽然一拍手,“哎呀,我想起來了,那不是齊陽麼?哎喲,你們不記得啦?是齊陽啊,就是和城東茶鋪簡老闆關系很好的那個齊陽啊!”
“哎呀,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這對駕車騎馬的人長得簡直是一模一樣了啊,咱們這裡能騎馬駕車這麼風騷的,除了齊陽和齊寒兩兄弟也沒誰了啊!”
“聽說是上過戰場的啊!去年那一次戰爭,兩兄弟功不可沒啊!”
“嘿,這樣看起來,這齊陽和齊寒的身份不簡單啊。你們還記不記得那匹馬,哎喲我可是記得的,青鬃烈馬,整個懷南的確就那麼幾匹,就是太守家裡也不見得能隨隨便便的這般虐待它啊!那簡直是省寶了都!”
“你們別顧忌著齊陽齊寒兩雙生子就不管那馬車了啊,馬車劃過而聲不響,這裡頭是坐著人呢!不曉得是誰這麼大的臉,臉兩兄弟都要給面子。嘖嘖,不得了不得了。”
“……”
白裡聽人說起這事的時候簡直想要罵白楓是豬腦子,這是將送上門的合作夥伴和高枝踏板給推出去了啊。
馬車裡頭坐的誰?這不是顯而易見的那個灼華麼!他們顯然不是在這裡的人,這麼明目張膽的城東晃悠了幾個大圈子,不是擺明瞭要回家去了麼?回哪裡,自然是會他們原本的,不在這裡的那個家啊。
一個吳存芳後來查清楚竟然是京城的人,現在這個灼華只怕也是京城的哪家大小姐。嘖,好幾年前丞相府不是還離家出走了一個三小姐——那個三小姐叫什麼來著?
白裡一怔,接著就苦笑一聲。這一次的人情做的,也真是差極了喲。
不過白裡現在流轉怎麼樣的心思都和自己沒有關繫了,他們一行人已經出了樓花鼓,正在向著北去的官道上馳騁。長君是樂呵呵的,不過樂了兩天也就消停了。倒不是受不了這個路途的艱辛,而是覺得自己還有三個月的時間才能回家,現在高興是不是太早了一點?
將這個想法說出來之後,劉曦光敲了小孩的腦門一下,“盡說些喪氣話,什麼叫高興地太早了?”
“嘿嘿,我知道這不是什麼好話。但是這字面上的意思不正是很貼合我的想法麼?”
長君不以為意,等到深秋的時候,一次被秋雨阻擋了行程,被迫在半途中停下。三個人在馬車裡休息,一個人在外頭值夜。四人最後決定四人輪流值夜,從晚上申時開始一直到第二天辰時一共八個時辰,一人守兩個時辰。
長君在被分配得最為簡單,就是申時和酉時。這兩個時辰的時候人的精神還沒有放下去,算得上精力充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