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又能猜得出,那一塊平淡的豆腐,會在日後,成了驚豔所有歲月的始作俑者。
“淮宋。”他伸手默默將那雙手撥開,“聽你孃的話,跟她回家吧。”
他甚是平靜的,平靜的有些不像話地將她的手給撥開,讓淮宋眼睜睜地看著,然後愣在原地。
刻意去躲避的目光,很是疏離的目光,從她身側繞過,走回了醉仙樓。
“淮宋,我之前要王衡之通知你的那件事,你沒忘記吧?”母親牽起女兒的手,打算就此告辭。
“淮宋?”一路上,女兒都始終低頭,未曾開口說一句話。
“我知道,你是恨娘把事情做的這麼絕,可是淮宋,娘今日所說的每句話都是有真憑實據的,你不理解沒關系,等明日帶你去城郊掃墓,我會把一切實情都告訴你。”
顧盼決定不再隱埋。
“八王爺今日的所做所舉你也是親眼看到了,說句實話,這小子肯放你跟娘走,娘就已經謝天謝地了。”她俯身溫柔地擦去女兒的淚水,記憶像是來到了二十年前,那個雨水和淚水交織的夜晚。
石琛來晚了一步,他的轎子到達醉仙樓的時候,顧盼母女早就已收拾好離開了。
不知為何,石琛總覺得今日的醉仙樓難得的死氣沉沉,甚至是有些悲傷。
其實自打上回令虎事件以後,他就鮮少再踏足於醉仙樓了,只不過今日而來,有個為了廚藝比賽的藉口,他也是很想嘗一嘗範師傅的手藝,江南之大,能吃到正宗京城味道的,怕是隻有此地了。
“你們王爺呢?”菜上桌,光他一人吃肯定不行,本想著和王璟一塊把酒笑春風,可上來的是一臉苦相的範師傅。
“實在對不住了石大人,我家王爺身體抱恙,不能見客。”
石琛愣愣地盯著範師傅泛紅的眼眶,有些搞不懂事態:“不是今兒個早晨還見他挺高興的麼。”
尤其是跟陸小蕪那一頓子嘴皮子耍下來,連他石琛都在後頭暗暗叫好。
範師傅沒回他,只是低頭沉默。
石琛一看,心裡頭忽然又些擔心,忙又添問道:“這眼瞅著端午將至,你們家王爺不會……”
說著範師傅掏出一條滿是鮮血的帕子來,看得石琛心裡頭也跟發毛。
“原本這病本該過了端午再來的,可,可今兒個發生了些事,王爺一回屋子就開始咳血,眼下才勉強睡得下。”
“他是受了什麼刺激不成?”石琛當初可是在京城聽說王璟這從孃胎帶出來病已經有所好轉,沒成想來了江南這麼個山水秀麗的地方,居然沒能養成病。
“本來那左腳年前崴的,前些日子又加重了,陰雨連綿好些日子夠他受的。再有,再有就是……”
櫃臺的一角放著的是淮宋早晨參加比賽用的食盒,石琛在看到時,心裡有也有了數。
“淮宋他娘,也就是我師妹顧盼,賭氣將淮宋給帶回家了,還鬧了好一陣子,王爺回屋便說不舒服要休息,誰知道過了半柱香的功夫,吐了床下一灘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