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林青的話語,讓紫衣女子心中一動了,這般靈泉能生成,幾乎都是機緣巧合所致,若是一次取盡,也許就真可能無法再生了。
但是,在沉吟了一下,又細細地觀察了周圍的情況後,她的臉上卻還是生出了一絲冷笑:“林道友又在誆騙妾身了,先不說妾身根本信不過你,便是能信得過……道友莫非認為,以這三眼陰泉的規模,還能孕育多一丁點的靈泉嗎?”
陰泉的規模?
林青心中一動,目光也自然地觀察了一下週圍的情況,隨即他臉上便作出了恍然狀,說道:“林某倒是未曾想到這一點,看來是林某莽撞了,也罷,為表林某歉意,依舊還是由寒姑娘先取吧,但我們還是老規矩,寒姑娘至多取六成,另外四成則歸林某,姑娘意下如何?”
“你倒是識趣。”眼睛裡莫名之光一動,紫衣女子淡淡一笑,當即毫不客氣地單指朝下一點,泉眼中僅餘的一些靈泉,便又再次飛向了她的丹鼎。
神念在密切地關注著,眼見著紫衣女子收取的份量已經差不多了,毫不猶豫,林青的神念一振,當即便將她的收取打斷,並微微笑道:“寒姑娘,這餘下的,該歸林某了吧?”
現在不慌不忙的,輪到紫衣女子了。
她先是緩緩地看了一眼丹鼎,估算了一下份量後,眼中微微露出一些滿意之色,又將其封好,並收入儲物袋中後,接著方才說道:“算你還算守信,正好妾身需要的靈泉,差不多也足夠了,餘下的便留給你吧。”
林青是以玉瓶在收,她則是以丹鼎在收,兩人的收取速度顯然不一樣,再加上她還是先下手……這一極陰靈泉,差不多有七成,都已落入了她的丹鼎之中,她自然是足夠了。
不過林青面上倒也沒有惱悔之色,只見他神念一聚,便要將最後的一點靈泉也取走,突地,他的動作又是一頓,並朝紫衣女子露出了一點慚愧之笑,說道:“雖然知道寒姑娘不是翻臉不認人的人,但姑娘既然已經收足,不知可否稍退幾丈,嘿,有姑娘在旁,不知怎的,林某總有一種不踏實的感覺。”
“你倒還裝模作樣起來了。”紫衣女子似是一訝,隨即又咯咯一笑,就見她嬌軀一扭,說道:“也罷,就……”
嬌軀一扭,似是欲走,但突地,她眼中寒光又是一閃,聲音也隨之一變:“就讓妾身看看,你動的到底是什麼念頭。”
聲音中,紫衣女子玉手朝下一招,最後的那一點靈泉終也全部飛了起來,她也不自己收下,而是將這靈泉直接甩給了林青。
“看來姑娘是一定要與林某動手了。”
豈會沒有準備。
紫衣女子方才一動手,林青目光一眯,卻根本不接靈泉,而是真氣全力一振,在神唸的禦使下,真陽劍,神焰鏡,紫氣環,三件法器俱都被他架起,並朝紫衣女子狠狠地落了過去。
同一時間,青光一閃,他的身影則疾若閃電般撲向了青色石柱。
“咦,這是……”
隱約猜出林青有些古怪,紫衣女子才會作出如此試探,而既是試探,她又豈會沒有防備。
林青的法器一動,她的法器隨也迎上。
碧箭依舊對上真陽劍,墨玉圭也依舊迎上紫氣環,而對神焰鏡的金光和火焰,她則一催羅絹,將重重烏雲籠罩身軀,使得金光不能照入,火焰也一時無法侵至。
但也正在這時,在這靈泉被悉數取走,泉眼靈氣消散,再也無法遮住下方某物氣息的時候,她的目光卻不由一眯,不假思索,玉指在血色玉符上一點,便聽一聲厲嘯,竟有一頭血紅色的小牛自其中一沖而出。
這小牛不過三尺長,一尺高,宛如初生之牛犢,但這牛犢卻頗是不簡單,當它沖出的第一刻,那撲面而來的血腥氣,直讓林青的心中不禁一皺……這小牛,竟似是一頭神通有成的妖獸,或者說,妖獸之魂!
“寒姑娘莫非忘了早先之承諾了?我們二人可是說定,有至陽之寶,則當歸林某所有。”但林青的身影卻未停下,眼見著血牛沖來,他不慌不忙地朝石柱上一落,又微微一笑,“而且,姑娘似乎也忘了,這類鬼物,哪怕是神通境的鬼妖,對林某來說,也根本不值一提。”
至陽之寶!
赫然,在極陰靈泉被完全取走的這一刻,青色石柱中流出來的氣息,正是至陽氣息。
而說話間,迎著血色小牛,林青雙手在則袖中同時一動,下一刻,金光驀地再次亮起,就見他袖袍一甩,竟是有兩道雷球自其中射出,一道轟向了血色小牛,還有一道則轟向了紫衣女子。
“純陽天雷!”
雷球一出,血色小牛眼中頓時生出了一道畏懼。
如果說初陽之火,它還敢稍稍對抗一下的話,這天生就對妖獸和鬼物俱都擁有剋制作用的天雷,則正是它的剋星。
一聲厲嘯,小牛精緻的犄角一亮,當即便射出了一團汙穢的血團,接著,就地一個打滾,它翻身便化作一道血光,再次飛回了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