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前輩此言,在下恐怕不能茍同。”
青衣男子是心煩之下的一句訓言,不過林青卻沒有將其承下之意,他可不想落個挑撥兩大勢力的名聲。
目光自面前的一截黑色蛛絲上移開,林青看了青衣男子一眼後,半是恭敬,半是平淡地說道:“先莫說在下有無挑撥之意,便是真在挑撥,前輩以為,那青雲子前輩和房季前輩,可是在下能夠挑動的?”
“嗯?”眉頭一挑,青衣男子的面色漸漸地冷下了。
但林青卻依舊未曾停住地說道:“在下以為,他們兩方的爭執,不過是一直以來的矛盾,順其自然地爆發罷了。無論有沒有在下,既然他們遇上了,都必然會發生。甚至在來此之前,他們自己也早已有數,否則的話,青雲子前輩的身邊,便不會僅有沖靈道侶兩人,那房季前輩也不會如此湊巧地,正好與樂娃姑娘走到了一起。”
不得不說,林青的話語確實是有些道理,一席話下來,無論是在大殿之內擺著交易攤位,還是對外邊之事無有興趣,大多數的人都暗暗地點了下頭,玉皇宮與大羅剎宗,還有無極宮之間的矛盾,這確實不需要旁人來挑撥什麼。
但林青的話音剛落,青衣男子卻冷笑起來了:“好一張巧舌如簧的利嘴,怪不得三言二語間,就能將他們撥動,也罷,既然你聽不得本座之勸,日後再發生什麼事,當也不能怪本座未曾教你了。”
說著,其人便雙目一斂,似是重新開始了打坐。
但此時,林青的目光卻微微地眯起來了,率性而為的金丹修士,他並非沒有見過,甚至所見過的中,大多還都是如此,不過當面如斯訓人,更還是素不相識之人的,他倒還當真是第一次見到。
不過世間之大,什麼樣的人都會有,也不惱怒,拱了下手,林青淡淡地說道:“如何處世,如何為人,林某已有家師教導,石前輩的指教,在下恐怕只能敬謝了。”
說著,他的目光也一轉而開,並再次淡淡定定地看向了周圍寶物。
“師弟所言甚是。”這時,未曾等青衣男子再有什麼話語,一側,莫勝男忽地輕蔑一笑,說道,“玉皇宮和大羅剎宗的弟子有人教導,我洞虛派同樣也有,還不勞外人來指點。”
她說話卻是比林青直接多了。
玉皇宮和大羅剎宗的人爭執,青衣男子沒有說什麼,但事後卻將林青往火架子上擺……也難怪她要面現輕蔑之色。
“小輩無禮!你是洞虛派何人門下,居然也敢如此和本座說話!”驟地,青衣男子目光一瞪,一道無形的寒氣頓就射向了莫勝男的眼睛。
“無禮還是有禮,不是尊駕說了算,至於家師……”眼睛一縮,寒氣立被強橫至極的神念直接驅散,莫勝男嘴角再次浮出一縷蔑色,“在下行事,從來不用家師之名。”
“好!”怒極反笑了,青衣男子目光在林青和莫勝男身上一掃,忽又雙眼再次一合,“今日本座要鎮守乾藍殿,便暫不與你們二人計較,錯過今日,本座自會代你等之師,好好教導一下你們。”
林青有些琢磨不透了。
他素來沒有平白與人交惡之心,但若真要交惡,那就絕不會稍有留手。
所以,早先雖是在與青衣男子爭執,但所言之語卻只會讓其惱怒,但還不至於翻臉。
卻不料莫勝男突兀地插進來後,三言兩語間,就已是讓兩邊直接對峙。
林青有些琢磨不透,莫勝男是有意如此,還是當真只是看不過……
不過,無論是哪一個,她都是在替他出頭,再加上結局已定……林青啞然般地失笑了一聲,說道:“石前輩既然有心,擇日不如撞日,我們師兄妹二人此時便可去外邊,恭候前輩的教導,想來以前輩的修為,要教導我們二人,當也就是翻手之間的事情,誤不了你的值守之事。”
前邊是玉皇宮和大羅剎宗在爭執,這邊又來了冰魄宮和洞虛派鬧起,而且還是兩個神魂期的真傳弟子,與中品金丹的修士在爭執……一時間,乾藍殿中的修士,俱都面上生出了怪異之色,這果真是每到金丹大典,就必然要發生一些奇事。
本是擺著攤位,在等候需要之人來交換,見到如此之事後,一些人一揮衣袖,索性地收起了攤子,顯然,他們並不認為青衣男子會退避……堂堂中品金丹,哪怕成就未久,但也絕對不容區區神魂期的修士如此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