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何必這麼緊張,來,坐下喝一杯。”
母親有心髒病,自從上次和父親吵架後就一直在美國靜養,而那家療養機構正是他的二伯慕傑投資的産業。陽光如此溫暖,慕沛安的心更加不安。
“浩楚,你到底要做什麼?”
“做什麼?”慕浩楚起身手撐著桌子,“你猜?”
療養院的電話打不通,打母親手機也是沒人接,慕沛安不得不跟著洛亦楠過來。猜,他要是能猜出來,還用這麼著急嗎?
坐下來,他冷冷地盯著慕浩楚。
“大哥,你還記得有個叫蘇梅的女人嗎?”
蘇梅,提到這個名字慕沛安不由眼皮一跳。這個名字太熟悉也太過久遠,慕浩楚不提,他幾乎差點忘記了。
要不是那個女人,他們的家怎麼會成現在這樣。
一旦記憶的閘門被開啟,所有發生的一切如電影一樣一幕幕清晰地閃現回放。
“轟隆隆,轟隆隆”
“吧嗒吧嗒,吧嗒”
伴隨著空中一聲巨響,電閃雷鳴,頃刻間,大雨如注。
急促的雨點如天上滾落的豆子,不一會落地玻璃上就形成了一層濛濛的水霧。
他邊彈琴邊偷偷朝著窗外瞟了一眼,又飛快地把視線收了回來。這首曲子學了好幾遍,再要是彈不好,一會媽媽的臉色可不會好看。
“太太···”
付雁秀發輕挽,支起下巴斜靠在沙發上正在品酒,看著急匆匆趕來的女傭不高興地挑了挑眉毛。
“怎麼了?沒看見少爺在彈琴嗎?”
覺察到太太不滿女傭遲疑了下,連忙垂手低聲說:“太太,大門外跪著一個女人,她說她要見你,一直不肯走,這麼大的雨,我怕···”
付雁臉色沉了下來,這個女人的存在她也是前不久才知曉。真沒想到,今天她居然找上門來了。
“不肯走,那就讓她一直跪著。”
付雁的聲音冷的沒有一絲溫度,女傭連忙低頭又疾步走了出去。
“安安,譜子記住了嗎?”
她輕搖著手中的高腳杯,杯中的酒猩紅如血。
“記住了。”
他修長的十指在白色鋼琴的黑色鍵盤上飛舞滑過,一個個清亮歡快的音符跳躍而出。
“好了,休息會吧。”貴婦招了招手,臉上笑顏展開,他這才長長出了一口氣。
“轟隆隆,轟隆隆”
刺目的閃電劃過夜空,響雷忽然乍起,聽著分外令人心驚。
“不好了,不好了,太太,那個女人暈倒在門口了。”剛才的女傭幾乎是尖叫著跑了進來。
“慌什麼,又不是出了人命。”剛剛的好心情被破壞,付雁放下手裡的高腳杯,這次沒發火,只是不緊不慢把身子稍微坐正了些。
“太太,可是,可是那個女人還帶了個孩子,和,和少爺差不多大小。”女傭偷偷看了眼付雁,吞吞吐吐道。
孩子?她忽然反射性地站了起來。
慕淵,沒想到你揹著我養了外室,居然和這個賤人有了孩子。
她腳步有些不穩,手指死死地掐進扶著的皮質沙發裡。
如果孩子和她的安安一般大小,那她豈不是被他瞞了六年?
心裡的悲哀蔓延到心底,一股怒意不可抑制地開始發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