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章

排查受害者的社會關系需要大量的走訪和傳訊,工作量大且低效,直到夜裡,市局還坐著幾個《畫魂》劇組的明星以及工作人員,幾個女演員湊在一起聊黃思雨的死,從同情惋惜,慢慢就發酵成了情殺、仇殺,各種自以為合理的猜忌。

顏子意聽得沒趣,一個人到走廊抽煙.

靠在牆上,手心一捧微弱的光,緩緩轉到煙頭上,她兩指夾著煙嘴,靠在白牆上,過堂風將煙霧吹散。

一想到他,心就牢牢的被窒住。那時他疼她,卻是她寵他,少爺脾氣傲嬌得很,得哄著,可她一個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麼。現在呢,成熟內斂,情緒不外露,他的想法她一絲都琢磨不透。

又低頭吸了口煙,很深的一口,讓香煙深入肺腑,像是把憋悶全吸進去,將神經麻痺個透。

“你抽煙?”

頭頂突然傳來一聲,顏子意嚇了一跳,睜大眼抬頭看去,一口煙卡在喉嚨,一嗆,沒憋住,盡數噴到他臉上。

被逮了現形,顏子意心說完了,和男人勾勾搭搭,還抽煙,在他眼裡她這幾年恐怕盡沒學好。

她撳滅煙,丟進垃圾桶裡,“嗯”了聲,勾起笑:“想你的時候就抽一支。”

徐景行:“......”

他高中時就抽煙,蹲在馬路牙子上等她的時候,撚著根煙,眯著眼吸一口,吐出個不太成型的煙圈,介於少年和男人間的質感,帥得她怦然心跳。

她好奇,湊過去問:“什麼味道,我試試。”

他笑著勾住她的脖子往自己身上帶,吐了煙親上去,“抽什麼煙,不健康。”

那是一個帶著淡淡煙草味的吻,後來她抽煙的時候努力回味那個味道,可少了嘴唇的摩挲,少了他的心跳,他的溫度,他的氣息,自然激不起心髒的狂跳,以及蔓延至每一個神經末梢的痠麻甜蜜。

她眼角眉梢的小表情躲不開他的眼,他知道她想到了什麼,聲音軟了些,“到你了。”

“嗯。”顏子意跟在他身後走,脊背筆直,線條流暢地順到窄腰,往下是修長的腿,整個人顯得很有韌勁,已經不是年少的那個他了,是個成熟的,徹徹底底的男人。

也不知是不是避嫌,做筆錄的刑警不是他,顛來倒去無外乎還是那些問題,顏子意耐心回答完,出來時天色已經徹底黑下來。

給小艾打電話,說是市局外圍著娛記,保姆車停在市局的停車場,上了車才發現張舒萊也在,絮絮叨叨地抱怨:“導演可勁兒地封鎖訊息,也不知道是誰洩露的,把那些狗拿耗子的全招來,新聞千萬別把你給扯進去。”

雖然電影上映前都喜歡造勢炒作,可拍攝過程中死了人那就另當別論了。按說以秦守宜的手腕,壓下訊息不是問題,再不濟也不至於這麼快就被披露出來。目前知道這事的只有劇組裡小部分人,誰會冒著風險把這事捅出去?

想了想,給許宸弋撥了個電話,那貨雖然人不靠譜,但人脈廣,利用父輩資源開了家娛樂公司,做得風生水起。沒多久,那邊就回電話了,顏子意記下給娛記提供資訊的號碼,是個固定電話。

小艾一路都在刷手機,經典電影翻拍、名導演、沉屍在影視城的女演員,隨便找個切入點都可以寫一篇聳人聽聞的軟文。各入口網站,營銷號充分發揮想象力,添枝加葉些推測,嘩眾取寵地將這件事報道出去。

她從副駕駛座探回頭,白皙的臉隱沒在明明暗暗的光線裡,兩簇小光在眼中忽閃,“我有些怕。”

張舒萊正用手機回郵件,隨口問:“怕什麼?”

小艾的聲音顫巍巍的,“你們都知道的,第一版《畫魂》拍攝的時候死了兩個女演員,死的時候都穿著旗袍,就是在燕京影視城。剛進組的時候,我就聽人說那個影視城不幹淨,還說...還說晚上有人看到穿著旗袍的女人在影視城到處晃,高跟鞋‘嗒嗒嗒’特別響。”小艾冷汗堆積在手心,聲音都虛了,“你們說...會不會是她們來索命了?”

汽車像是一道黑色流光從城市燈火中快速滑過,車廂內光線忽明忽暗,一旦心虛害怕起來,光線也彷彿有了生命,面目不善地盯著他們。

幾人都是無神論者,愣是被她幽幽的這聲“索命”說得打了個寒顫。

張舒萊握著手機擱在大腿上,“影視城每年有多少劇組拍民國劇,女演員穿旗袍和高跟鞋,晚上下戲了被人撞見不是很正常嗎?別自己嚇自己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