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有很多私人的自建房,蓋個七八層,每一層都是百來平米的套房,自建自售,沒有房産證,難怪沒查到。”徐景行的目光從電腦上的地址收回來,看向韓可,“你立了一個大功—”
他還沒說完,韓可急急打斷:“加工資還是發獎金?”
“等這個案子結束了,”徐景行彎起嘴角:“在市局搭個擂臺,給你比武招親。”
黃健翔哈哈大笑,“那韓可只能孤獨終老了,肯定沒有男人打得過她。”
韓可心疼這個月的工資全買了鞋,這個豪上司一點都不體諒她,還有個腦殘專戳她的心窩子,氣得直翻白眼,“你,你這是脫單了變相炫耀嗎!?”她一指黃健翔,“還有你,一大齡單身汪嘚瑟個屁。”
徐景行絲毫沒有自己帶起戰火的愧疚感,一本正經地打斷,“都別吵了,準備出警。”然後又不溫不火地加了一句,“抓緊點,爭取今晚不加班,我還要去醫院。”
大家聽到‘不要加班’時瞬間亮起眼睛,聽到“去醫院”時又瞬間熄滅,一時間除了韓可,其他人也很想弄死這個“無意識炫耀”的賤人。
半小時後,一眾刑警悄無聲息地潛入江口村,找到了高健網購的收貨地址,屏息凝神地聽了幾秒屋內的動靜,徐景行說:“開門吧。”
“喀噔~”極輕微的一聲,門開了。
房子裝修簡單,沒有人息,屋裡屋外底翻天地找了一遍,別說人,連只螞蟻都沒找到。
“窗戶是開的,衛生間的水池是濕的,他不久前肯定還在這裡。”徐景行對著對講機說:“李由,你們在一樓藏好了,盯緊一點,他可能只是暫時出門。”
沒多久,門板被“砰砰砰”敲響,眾人動作一頓,看向入戶門,禁了聲。
外面的人沒聽到回應,大喊:“外賣!在家嗎?”
看來高健剛才確實還在家。
其他人藏了身,徐景行開門將外賣拿進來,是半小時前下的單。
徐景行在各個房間走了一圈,“這套房子的結構不對,應該少了一塊。”他凝神在心裡畫了個地圖,走進房間將衣櫃開啟,開到第二扇門,敲了敲,鑽進去,“這裡有一間密室。”
眾人穿過衣櫃走進密室,登時,除了頭皮發麻,實在難以形容此刻的思想感情。
房間有些逼仄,只有一盞很昏暗的小黃燈,泛著常年不通風而潮濕腐敗的味道,牆上貼滿了照片,看著像是跟蹤女性偷拍的,共同點是這些女性都穿著高跟鞋,照片有新有舊,有些已經發黃捲起了邊。胡亂寫畫著正常人看不懂的塗鴉和文字。
韓可不經意的一眼,恰好看到王瑾坐在小馬紮上笑眯眯的照片,她打了個寒噤,搓了搓手臂繼續往裡走,待她看到房間中的玻璃櫃臺時腿一軟差點跪了下去。
是類似於商場珠寶展示的櫃臺,兩排高跟鞋,鞋尖向外齊齊擺著,各種款式,各種顏色的高跟鞋只有單只,每隻鞋尖下都壓著小卡片,寫著日期。
若只當是家裡的鞋櫃看,並不覺得多可怕,可你知道每一隻鞋後,都藏著一條人命,再看這個櫃子也不是櫃子了——長形透明的櫃子成了一口棺材,一個載著靈魂的器皿。
那個陰翳心狠的男人,將自己活成了兩幅面孔。陽光下,他帶著微笑的面具,一旦走進這間屋子,他便拿出漆黑的慾望,長出髒汙的指甲,獨自品嘗令人窒息的寂寞。
徐景行刷地一下拉開窗簾,午後的光線照進來,房間裡陰暗的氣息瞬間散了。
韓可鬆口氣,“咦~櫃子上還擺了一束玫瑰花,花瓶裡的水和花都是新鮮的。”她抖了抖麵皮,“不愧是變態。”
拍照取證後,高跟鞋和照片被小心裝入證物袋。
黃健翔在窗邊仔細驗痕,“這裡的灰塵厚,攀爬的痕跡明顯,應該是我們進屋的時候他聽到動靜跑了,李媽下面看到人了嗎?”
徐景行捏了捏眉心,“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