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笑了一下,“我不知道該不該對你說。”
“為難嗎?”徐景行並不咄咄逼人,輕聲慢語的像是逗趣:“我是不是要說: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作為呈堂證供。”
顏子意瞅著他,眼裡盡是無奈,“是挺為難的,警察叔叔。”
徐景行掐住她的臉,“你幹了什麼非法勾當,還不能讓警察叔叔知道?”
顏子意猶豫片刻,拿起一張照片:“這個地方,我或許知道。”
徐景行微愕,凝起目光,“在哪?”
顏子意沒帶半絲玩笑地說:“我怕告訴你了,你們人民警察會一鍋端了那裡。”
徐景行的第一反應是擔心她去了什麼非法場所,轉念又想到她的身世和在演藝圈拼搏這些年,都是魚龍混雜的圈子,形形色色的人她接觸的不比他少,可不一樣的是,他是捉拿罪犯,而她,和那些人或多或少的有著某種關系。
再一推敲,她方才是聽到韓可的話和看到照片時有了異常,資訊拼湊,答案昭然若揭,雖然有些逼迫,他也不想把刑訊的手段用在她身上,但許多事情身不由己。
徐景行緩聲說:“我沒猜錯的話,你知道的地方應該在蘇格酒吧裡某個隱秘的位置,從事某種不正當的活動,最有可能在地下室。”
他一針見血,顏子意有一瞬錯愕,嘴唇輕輕囁嚅了一下,預設了。
他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輕輕捏著:“昨天早上,你說有空去你朋友工作的酒吧坐坐......”
顏子意麵色一白,在他銳利的目光下無處遁形,在最親密的人面前顯出一絲無所適從。
徐景行不忍逼她,盡量讓自己的措辭溫和些,“祁陽和祁月就在蘇格工作吧?或者說他們是在酒吧的地下室工作,那裡是非法經營,涉及暴力,你怕我透過祁陽和祁月查到那裡,會連累他們。”
顏子意哽了下喉嚨,“徐景行...”
“嗯。”徐景行靜靜看著她,耐心等。
她緩了緩才說:“他們是黑戶,找不到正經工作,只能在那種地方謀生,已經很難了,要是你們剿了那裡,他們失業或是被拘都是小事,重要的是會成為那個領域的公敵,指不定會被怎樣報複。”
世界不像鋼琴,黑白鍵分明,還有大片灰色領域,遊走在城市和法律邊緣,每個圈子都有自己的潛規則,以及其中的平衡,誰要是破壞了這平衡,無疑會成為眾矢之的。
“既然已經知道地方了,總找得出來,我沒法向你保證什麼,只能盡量透過其他方式進去,不把他們牽扯進來。”
顏子意說:“那裡的保密性很強,有嚴格的入會制度,要想進去,必須有熟人介紹,他們也會調查你的背景,許宸弋玩得這麼渾的人都不玩這些。”
徐景行輕笑,“是什麼地方讓你這麼忌諱?”
話說到這份上再捂著也沒勁兒了,顏子意攤開說:“你知道地下格鬥場嗎?”
徐景行的腦子裡顯出顧晨的傷,“聽說過,但沒見過,這種地方確實見不得光,但蘇格酒吧下那家特別不同嗎?”
“那裡和一般偷偷買門票,類似於自由搏擊的格鬥場不同,祁陽打的是黑市拳賽,沒有任何規則,就是最原始的近身肉搏。越殘忍,觀眾的呼聲越高,願意花錢買他贏的人越多,出價也高,格鬥手受重傷是家常便飯,死在拳臺上也不是稀奇事。那家格鬥場存在已經...我也說不清多少年,知道起就有了,總之很久。”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一個亡命徒足以攪起千層浪,那裡有一幫亡命徒,更何況還有背後的勢力。
徐景行對上她的眼神,輕輕一笑,“我不會魯莽的,放心。”繼而又問:“死了的人呢?他們怎麼處理。”
“格鬥手上場前有簽一份協議,類似於生死狀,死傷自負,雖然不合法,但在那是預設的潛規則,格鬥手基本都是走投無路或者想要突然暴富的亡命暴徒,選了這條路,心裡明白有多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