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蓄多日的大雨終究還是落下,但也因這大雨的傾盆,阻擋了巖漿的前進,熄滅了森林的燃燒,才不至於讓青墟山的倒塌在無名盆地內引發更大的災禍。
距離青墟派消失已過去了三天,三天前天地震動,巖漿噴發,火彈飛落的末日,讓巫行至今記憶猶新。
“周旦啊,你很幸運。”再次回憶起那日的毀滅風景,巫行看著面前偽裝得很恭順的周旦,頗有感嘆地說道。
此時他們二人,獨處於暗門的議事大廳內。所謂議事大廳不過是一個較大的洞窟,卻可以很好地保證不會出現隔牆有耳。雖然沒有外人,但周旦還是顯得小心翼翼,也沒有隨便就開口說話。不過,巫行也知周旦為人行事,也沒期待他會回答,或順杆爬、拍馬屁。
“三天前,我們沒讓你們參加對青墟派的滅門任務,你們不會因此怨恨我們吧?”巫行看似隨意問道。
“不會。”周旦很幹脆的回答。
“那就好。”巫行說著坐在石凳上,招招手也讓周旦坐在了對面,“你也知道你們是新近歸附,還有些人心未穩。長老擔心你們在對原來的同門下殺手的時候,會心有不忍,多生變故,因此才沒讓你們去。”
“但你們是幸運的。這次任務我們暗門去的弟子,回來的十不存一,王山長老就是那個面容陰冷的年輕男子)也在清虛一戰時斷了一臂。不過其他門派也沒好到哪裡去,雷豹門弟子全滅,掌門疤臉也身隕在地底火脈,雷豹門再次掉出西南大派之列。巫蠱門的蟲老頭將蠱蟲消耗一空才逃出了地底,實力下降嚴重。也就只有我們暗門的王姝長老身上只有三塊布的妖豔美婦)和西荒邪僧只是受輕傷。”
“現在我們暗門有兩位元嬰長老坐鎮,足以稱得上是西南第一大派了。”說到這裡,巫行頗為自豪驕傲。這可是門派千年以來的夢想,終於在他們這一代被實現。
“不過,現在門派還有一個最為頭疼的問題——天之子!”
周旦一驚,他有些猜到巫行為什麼會把他單獨找來了。接下來,巫行果然說道。
“上一次你告訴我天之子必死。那為什麼三天前我們會看見他抱著姚雪,乘劍飛離青墟山?”巫行語氣嚴厲的質問周旦。
“上次我之所以敢保證,是因為前去斬殺天之子的是曲陽。他是一位結丹真人,若是斬殺普通的築基弟子,實力絕對是碾壓。不過對方是天之子,難免會有意外發生。現在看來天之子還活著,曲陽卻是不見了蹤影,想來應該是發生了什麼意外。這一次我準備親自去斬殺天之子,帶上我們所有人。我們人多可以包圍他,讓他無法逃走,也可結合戰陣之力,徹底將他滅殺。”
說到最後,周旦單膝跪地倒在地,垂下頭向巫行保證道。
“好,我就再相信你一次,這一次如果再讓我失望你就不用回來了。這不但是我的意思也是門派長老的意思,你明白嗎?”巫行的話接近威脅,但周旦還是低垂著頭,語氣平靜地回答道。
“明白。”
“明白就好,那你現在可以出發了。根據我們的情報,天之子正在向北方逃去,你要追上他,將他的人頭給我帶回來。”
“是。”周旦說罷,站起身轉頭便走。
在周旦走後不久,巫行同樣準備離開議事大廳,恰好這時在未被燭光照及的陰影處光影一陣扭曲竟露出了一個人影。
“是誰!?”巫行有些驚訝,居然會有人悄悄潛入這裡偷聽他和周旦的談話。只是他們的談話在門派裡可算不上是什麼秘密,會是誰呢?走近一看,巫行不免有些氣笑。
“巫雨你幹什麼?這個是隱身約!上次母親送給你保命用的,你居然用在了這裡。”
“有什麼關系嘛,反正是我的東西,我用來幹什麼都行。只是……只是我們真的要派殺了南宮師兄嗎?他可是救過我們一命的恩人。”巫雨說話有些激動。
“你冷靜下來,就算我們不殺他,也會有別的門派殺他。因為他是青墟派弟子,而青墟派又被我們所滅,所有人都會擔心他強大了以後會回來報仇。所以才會在他弱小的時候,將他斬殺以除後患。”
巫行的解釋並不能讓巫雨滿意,她有些遺憾和失望地接著說道。
“南宮師兄,就為什麼不能來我們暗門呢?”
“他要是來暗門,我還能成為大師兄嗎?”巫行有些無語的看著妹妹,這個花痴妹妹。
“況且,要是天之子來到了我們暗門,恐怕到時就是青墟派聯合西南各派,來對我們暗門進行滅門行動了。事實上天之子前往西南哪個門派,那個門派就要被滅門。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完全就是個災禍。對於西南來說,天之子是一個足以改變天平方向的砝碼,放到哪裡都會打破平衡引來災難。所以殺了他,或讓他遠離西南才是最好的結果。”巫行分析得頭頭有道,讓巫雨産生了一種難過又慶幸的矛盾感覺。但哥哥巫行今天確實有些奇怪。
“你能說出這種話?”
“我……”巫行又被妹妹打擊,一時卻也沒反駁,只是隨後聲音低了下來,無奈接著說道,“這是王山長老告訴我的,他說的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