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長的峰巒不斷起伏,蔥蘢的樹木如海浪般密集濃郁的綠色正倔強地為晚夏裝點著屬於它的最後的華麗。
這片本應是人跡罕至的深山裡,竟然還有兩個人,一個是身著白色布衣的中年男子,另一個則是穿著土黃色粗布麻衣的小孩,二人正圍坐在一簇火堆旁,烤著什麼。
這二人是為了躲藏秦軍的抓捕,而逃到這裡的蓋聶和天明。
其實從樓蘭走的時候,嬴修遠給了蓋聶一個令牌,並告訴他,在必要的時候,這塊令牌可以幫助他躲避追殺。
但蓋聶的心中雖然承了份情,不過他從始至終都沒有動用過這塊令牌。
他十分清楚這塊令牌所擁有的能量,也清楚嬴修遠的示好之意,不過現在的他並不想和嬴修遠有太深的瓜葛。
在他的眼中,嬴修遠就是一個帶著各種麻煩事的集合體,只要是碰了跟他有關的事情,就很容易陷入到一些太深的事件漩渦之中去。
蓋聶看了看吃的滿嘴油星的天明,表情溫和地問道:“吃飽了嗎?我們該走了。”
“這麼快!可是大叔,我手上還有大半隻沒來的急吃,而且大叔你還沒烤好呢。”,天明可憐兮兮地望著蓋聶。
可是今天的蓋聶卻突然變得嚴肅起來,失去了往日的寬容,“不行,今天早上追殺我們的人是羅網的精英,並不是普通士兵。”
彷彿是覺得自己的語氣太重了,蓋聶彎了彎腰,語氣溫和地解釋道:“也就是說,他們現在已經掌握了我們的確切行蹤,如果再在這裡呆下去,恐怕對方會派出更加了不得的人物,這樣我們的處境就更加危險了。”
天明抬頭看了一眼蓋聶,又看了看烤架上的燒雞,隨後戀戀不捨地說道:“好吧。”
走了兩步後,天明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捧起手中的燒雞說道:“大叔你還沒吃飯吧,這半塊燒雞就給你了。”
這幾年的時間裡,二人雖一直在逃亡,不過蓋聶一直沒有落下對天明的教導,看著逐漸懂事起來的天明,蓋聶也格外開心。
摸了摸天明的頭,蓋聶說道:“大叔今天早上吃多了,大叔暫時不餓,你先吃吧,等擺脫了追兵,我們在好好吃一頓。”
“恩!”,努力點了點頭,天明說道:“到時候我給大叔烤兩個。”
馬車之中,天明正努力讓自己的身子不隨便搖晃,這山間的小路本就崎嶇不平,再加上蓋聶架著馬車不斷疾馳,馬車就更加不穩了。
這點小震盪對於武功高強的蓋聶來說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坐在馬車裡面的天明可就遭了大罪了,馬車僅行進了不到半個時辰,他的額頭上就多出來了兩個包。
看著簾外不斷抖動著韁繩,還在妄圖增加車速的蓋聶,天明張了張嘴正要說些什麼,卻被蓋聶的一句話打斷了。
“天明小心。”
蓋聶的話剛剛喊出口,站在不遠處的一個面板黝黑的大漢,突然拔起了插在地上的大劍,嘴角輕揚,露出了一個陰邪的笑容。
大漢猛地一揮手中的大劍,一道寬大的劍氣疾馳而來,另一邊手中正控制著韁繩的蓋聶根本來不及阻擋全部的劍氣,漏的一部分劍氣直接劃過了右馬的馬腿,以及馬車的右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