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趕來地也算及時,但都未將他一個年輕道人放在眼裡,自顧自辨認各具屍體,召集村民來認領,直接忽略了蘇午的存在。
此
下真正遇著棘手問題,反而想起了蘇午。
蘇午不以為忤。
周圍地界對「天威道壇」上的紅頭師公推崇備至,他一個外來的道士,初來乍到自然不好唸經,今時自身涉足局中,本也帶著改善當下這種局面的目的。
幾個村老雖然不信出身「北閭山教」的道人能解決當下事,但也不敢對蘇午太過輕慢,表面上對蘇午還是做足了禮數。
行禮過後,其中一人遲疑著道:「小道長,您看當下這般情形,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當務之急應是統計周圍諸村失蹤人數。
編制諸村現下有孕女子的名冊,對她們多加看顧,告誡她們最好不要離家外出。」迎著幾個村老遲疑的眼神,蘇午直接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只是如此的話,那些失蹤的孕婦便不去管了嗎?」有村老擰眉向蘇午問道,「若不根絕此中禍患,以後我們周圍諸村日日都會出現孕婦失蹤,溺斃閩江之事。
長此以往下去,人丁凋零乃是必然。
事態更嚴重些,說不得我們就得背井離鄉,逃難到別處去了!」
「統計失蹤人數是為了勘驗當下失蹤者,是否盡是有孕女子,無有男丁失蹤,如此才好聚集鄉勇青壯,巡防各村,顧及得到各村安危。
編制名冊,自是為了更能照顧到那些孕婦。
有了這份名冊,向那些有較大機率失蹤的人群進行針對性管控,更可避免人力磋磨浪費。
如此情形之下,但有一人失蹤,情況頃刻就能被掌控住,進而挖掘出更多線索。
閣下做了許多年的張莊裡正,竟然連這個道理都不懂麼?!」蘇午直視那擰眉質疑自己的張莊村裡正,眼中寒光乍起。
張莊裡正頓時被他氣勢懾壓住,訥訥半天不能言語。
金溪村裡正連忙打圓場,向蘇午賠笑道:「小道長,小道長,我等不是質疑你這方案有問題,這樣吧——」
他掃視周圍聚集的人群,喊道:「金溪村各大姓都出幾個青壯,帶上能識文斷字的老先生,把咱們本村近來有無人員失蹤?或者外出多日未歸的情況統計一下!
另外,摸清本村現在有多少育齡婦女,
其中有多少是有孕在身的,編成名冊,匯總到我這來!」
這「金溪村裡正」想來在村裡頗有威望,他話音落地不久之後,就有十餘個青壯領了差事,脫離人群回本村辦事去了。
當著蘇午的面吩咐下這件事,金溪村裡正才轉臉向蘇午,接著說道:「小道長,您提出的這個法子確實有用,但我等的意思是——有沒有更有用的法子?
譬如——直接抓住背後那妖邪,開法壇將之誅滅,
一勞永逸地解決此事?」
蘇午神色稍霽,作出一副與金溪村裡正推心置腹之狀,乃道:「此間之事,某心中實有了成算。」
他此言一出,
周圍人都豎起了耳朵。
幾個村老都把目光投向了他。
「想必諸位也都清楚——這二十具女屍,俱是貧道與門下弟子從沙溪河口至閩江某江段打撈上來的,而此事起因,乃是金溪村黃六子在江上翻了船,遇到一些怪事,
往五通神廟來求助,恰巧碰到我等一行。
我等隨即去江邊探查情況,這才打撈出這二十具女屍。
箇中情形,黃六子今晨應當與各村村老說過了。
某今時也不妨再多說一些。
老廟祝被剜心而死,其胸口處無有銳器撕裂胸口皮肉的痕跡——胸口傷勢,實非人力所能造成,更可能與鬼神有關聯!
他侍奉五通神一生,今
時卻死在了五通神廟中。
此事中,五通神廟脫不開干係!
天威道壇脫不開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