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們無論是誰,也沒有阿古練得勤奮。
這家夥,真的是能從早練到晚,除了吃飯和上廁所外,一柄鏽跡斑斑的長刀幾乎都不離手,一直到晚上才會短暫的休息一下,畢竟夜裡還有巡查工作要做,簡直像個鐵人一樣。
不過從他這些行為也能看出,他不是練暗勁的,和小閻王一樣是專注於外功的。
練外功的沒有任何捷徑可走,就是不斷淬煉自己的肌肉和力量,這就需要堅韌的耐力和恆心了。對阿古,我確實是佩服的,但也小心提防著他,他讓我感覺到了可怕。
幾天下來,楊家仍舊一點異動都沒有,那幫時不時就會出現在楊家的飛賊突然消失了,一點影子都沒留下。
我猜,他們大概也知道龍組進駐楊家了,並擔任了巡查之職,所以才會有所忌憚吧。
但阿古並未對此有所鬆懈,仍舊按照嚴格的三班制度巡查,是幾點就是幾點,一分一秒都不能耽擱。梁海那段時間跟楊家的幾個衛兵混熟了,經常和他們在一起喝酒、賭錢,導致有次上崗的時候遲到了五分鐘,被阿古好一頓罵!
梁海氣到不行,但是因為實力不如人家,只能忍氣吞聲。
另一方面,阿古和林玉瑤的感情飛速發展,兩人幾乎變得形影不離、如膠似漆。阿古白天練功的時候,林玉瑤就在旁邊幫他擦汗、遞水,兩人時不時還互相切磋幾下,擁有七星實力的阿古,也沒少指點林玉瑤;到了晚上就更不用說,兩人本來就是一個編隊的,幾乎要把工作搞成約會了。
不過能夠看得出來,阿古這人雖然實力很強,腦子也很好使,但在感情的事上沒有什麼經驗,自始至終都是林玉瑤處在主動位置,林玉瑤說幹什麼就幹什麼。
別看林玉瑤的年紀不大,在感情上似乎是老手了,隨便動動手指就能把阿古迷得神魂顛倒――這倒也沒有什麼奇怪,林玉瑤長得這麼好看,不知有多少男人追求過她,有些經驗實在是太正常了。
有一次我和萬毒公子交完班後,又去上了個廁所,出來的時候正好撞見巡查的阿古和林玉瑤。林玉瑤的鞋帶開了,稍稍嘟了那麼一下嘴,阿古便立刻低下頭去,蹲在地上幫林玉瑤系起了鞋帶。
――咱們有一說一,男生幫女朋友系鞋帶其實沒什麼的,這也是寵愛的表現之一,只要兩邊你情我願,其實也扯不到什麼“男人的尊嚴”上去。但我看到阿古那副唯唯諾諾的樣子,想到頭一天見到他時的冷若冰山和殺氣騰騰,還是忍不住有些唏噓和感慨。
說實在的,我也不知道這對阿古來說是好是壞。
當然,這也和我無關,我連我媽都沒救出來,哪有時間去管別人搞物件的事?
至於我這幾天都幹了什麼,當然是無時不刻都想接近梅園。白天肯定是不可能的,必須得是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每到淩晨兩點和四點,我和萬毒公子一起巡查的時候,我倆中間會分開一段,他往前院的方向走,我往後院的方向走。
後院是楊將軍和他家人住的地方,所謂家人,其實也只有楊將軍的夫人而已,也就是我的親姥姥。畢竟,楊將軍的一個女兒和一個兒子,已經全都逐出家門,哪裡還有其他人呢?
我的那位親姥姥,幾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整天呆在她自己的小房間裡吃齋唸佛,很少有人能見到她。據說,是因為楊將軍長年徵戰沙場,手上沾染了太多的鮮血和罪惡,他的夫人才想用這樣的法子來抵消業障。
我來楊家好幾天了,也只見過楊將軍的夫人一次而已。當時是個早晨,將軍夫人在幾人的陪同下出來走動,一直走到中院,正在練功的眾人紛紛放下手裡的刀槍棍棒,齊聲呼叫:“夫人!”
我也回過頭去看她。
那位老人,確實長得慈眉善目,臉上永遠掛著微笑,待人也很溫和有禮。滿頭白發的她站在陽光底下,看著像個降世臨凡的菩薩。她笑著說:“不用管我,你們該練還練,我就喜歡聽你們這些充滿精氣神兒的聲音。”
老人的聲音很好聽,也很溫暖,便讓大家放下了戒心,繼續呼呼喝喝地練了起來。
我知道她是我的親姥姥,雖然我一次都沒見過她,但還是對她産生了一點奇異的感覺。她高高在上,而我混在人群之中,像是一隻卑微的螻蟻。我一邊隨意揮舞著自己手裡的鋼管,一邊偷偷看她。
讓我沒想到的是,我的目光很快就和她撞上了,這位將軍夫人竟然朝我看了過來。
到底是做賊心虛,我立刻低下了頭,隨便揮舞著自己手裡的鋼管。不用多久,我就聽見腳步聲響起,猛一抬頭,就看到將軍夫人已經走到我的身前,我的這位親姥姥,笑容可掬地說:“小夥子,看你面生,以前怎麼沒見過你?”
還不等我說話,旁邊的下人立刻替我回答:“夫人,這是龍組的,來幫咱們楊家查那個飛賊。”
將軍夫人“哦”了一聲,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又說:“小夥子,我剛才看你耍的棍法不錯,是在哪裡學的?”
聽到這話,我的一顆心幾乎要跳出來,因為我突然想起,雖然我把打神棍換成了普通的鋼管,可是平常用這條鋼管的時候,仍舊練得是打神棍法,難道這位老人看出什麼來了,所以才來問我?
我的腦子嗡嗡直響,後背也浸滿了冷汗,正不知道怎麼回答的時候,旁邊正好有個下人過來,說是齋飯已經準備好了,請夫人回去吃。老人這才回過頭去,領著一幫下人走了,我才算是逃過一劫……
回想那天的事,我仍心有餘悸,也不知道我的那位姥姥,只是隨口一問,還是真的看出什麼來了。在這之後,我都不太敢接近後院,生怕再撞上那位老人,只有三更半夜的時候,才敢悄悄接近,研究一下梅園的門。
這天晚上也是一樣,我又來到梅園的門前。這扇門,我已經看過好多次了,上面雖然有一把大鐵鎖,但卻攔不住我,我輕輕咬了咬牙,從袖中摸出一截鋼絲,悄悄伸了過去。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卻從身後傳來:“小夥子,那扇門可不能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