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那時,最後還是我慫了,因為我並不想在馮家造出人命,所以緊急踩了剎車,被瘋牛一錘砸爛了擋風玻璃……
瘋牛給我的感覺只有一個,就是這人是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
連汽車都不怕的他,怎麼可能會怕區區一支槍?
我甚至懷疑,這家夥是不是金剛不壞之身,所以才會這麼肆無忌憚?
總之,即便是野狐亮出槍來,也沒能制止瘋牛狂沖上去的身姿。瘋牛甚至還大吼了一聲,不知是挑釁還是不屑,整個包間裡都充斥著他震耳欲聾的狂放之聲。
“為什麼要逼我!”
而同樣的,野狐也不會眼睜睜看著瘋牛的大錘砸過來,他在發出一聲絕望而孤苦的嚎叫聲後,終於按下了手中的扳機。震耳的槍聲響起,馮千月都嚇得尖叫了一聲。
但在這一剎那,野狐顯然還是不想和馮家徹底結下樑子,所以這一槍是瞄準瘋牛的腿打的,大概只是希望能夠制止瘋牛的動作而已。
我清楚地看到,這顆子彈狠狠打進瘋牛的腿中,鮮血瞬間迸發出來。顯然,瘋牛並不是金剛不壞之身,他被槍打了會受傷,被汽車撞了也會受傷,他就是憑著一股無所畏懼的勇氣和魄力才向前的。
然而,瘋牛也不像普通人一樣,被子彈擊中之後會因為巨大的力道而翻飛出去,或是跪倒在地。他的腿雖然受了傷,可是看著就跟沒事人一樣,依舊瘋狂地朝著野狐沖了上去。
野狐開過一槍之後,已經失去了開第二槍的機會,因為瘋牛那支恐怖的大鐵錘已經來到他的身前。
他的眼睛瞪大,兩只瞳孔裡都是那柄碩大無比的鐵錘。
他口中喊著不要,臉上呈現出絕望之情。
但,瘋牛隻要出手,就絕無再收手的可能。
砰!
瘋牛的這一記重錘,狠狠砸在野狐的胸口之上。重錘的力道,可比子彈要大多,野狐的身子直接飛了出去,狠狠撞在身後不遠的牆上,“咣當”一聲又跌落在地。
但這一錘並沒有要了他的命,他竟然還能動,只是只有手腳微微顫動,整個身體就像是被拖鞋拍過的蚰蜒一樣,已經死了差不多七八分,只能等死。我一點都不懷疑瘋牛這一錘的力道,絕對如同泰山壓還是送去太平間吧。
但即便是這樣,瘋牛也沒打算放過野狐,繼續撲了上去,繼續狠狠一錘砸下。
這一次,砸的是腦袋。
現場幾乎不忍直視,我第一次見到人的頭能和西瓜一樣破碎,紅的白色流了一地。一向自詡江湖經驗豐富的我,此時也忍不住想要作嘔,而剛才叫囂著讓瘋牛殺了野狐的馮千月,也一屁股坐在地上,嚇得面色慘白。
瘋牛搞定野狐之後,這才重新拎起鐵錘,朝著馮千月走了過來。
和走向野狐時的殺氣重重不一樣,現在的瘋牛顯得平和而溫暖,看著像是一頭表面雖然憨直,卻異常可靠的老牛。這時我才看到,瘋牛中了一槍的腿並不是真的安全無恙,他走起路來稍稍有些不太自然。
但,已經比常人強很多了。
劉鑫同樣是腿上被打了一槍,直接都站不起來了。
很快的,瘋牛便來到馮千月的身前,低頭說道:“小姐,你還好吧?”
馮千月還沒從剛才的驚嚇之中走出,面色慘白地點了點頭,說道:“瘋牛,你怎麼來了?只有你一個人來了嗎?”
瘋牛說道:“是你父親讓我來的!是的,只有我一個人來,因為我就足夠對付那個家夥了!”
其實這個答案,就是不用說,也能猜得到了,難不成瘋牛還是自己要來的?只是提到馮天道,馮千月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有些賭氣地說:“怎麼是他讓你來的,他不是對外宣稱要和我斷絕關系嗎,怎麼現在又來管我的閑事?”
我心裡想,馮大小姐,你就別天真了,哪有父親真的不要自己閨女的?當然,或許馮千月也懂得這個道理,只是在故意賭氣說這個話罷了。
理所當然,瘋牛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小姐,家主讓我帶你回家、”
是啊,馮千月在外面玩也玩夠了,鬧也鬧夠了,這次還差點搭上性命,馮天道肯定不會讓她再胡鬧下去了,讓瘋牛帶她回去也情有可原。
我能想通的事情,馮千月當然也能想通,她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接受了這個安排。
不過,她又抬頭對著瘋牛說道:“我回去可以,我這兩個朋友也要跟我一起回去。他們兩個都受了傷,正好讓家裡的醫生治療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