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峰,別這麼說,你已經做得夠好了,只怪咱們自己不夠強大,否則何懼他們劉家!”劉鑫說著說著,情緒都有點激動起來,胸腔不斷起伏,彷彿比我還要憤慨。
我說可不是嘛,同樣都是姓劉,怎麼人家就是劉公子,你就是個劉四眼?
劉鑫愣了一下,這才意識我在開玩笑,忍不住笑罵到:“你還好意思說我,同樣都姓王,你看看人家金刀王家,再看看你!”
“金刀王家”是省城八大家族之一,據說也是年份最古老的家族,家族上下人人擅耍一把金刀,威力無敵。我和劉鑫這麼互相一開玩笑,病房裡沉悶壓抑的氣氛頓時緩解很多,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其實我不願意把氣氛搞得太難過太悲傷,可能是以前交過豺狼、樂樂、李愛國這些朋友的原因,他們都是擅長苦中作樂的好手。豺狼不高興了會唱一首歌,樂樂不高興了會打一通拳,李愛國不高興了會跳一支舞。李愛國還說趁我舅舅不在多跳幾次,不然我舅舅回來就不讓他跳了。
在這種環境下成長起來的我,性格又怎麼變得不樂觀呢?在我帶頭開玩笑的情況下,大家也都漸漸地放開了,話也多了起來。對我噓寒問暖之餘,時不時地還罵劉家幾句,當然也沒少誇馮千月,說我昏迷的這幾天裡,馮千月一步都沒有離開過,這幾天就屬她最累了。
正和大家說得高興,病房的門突然被人推開,馮千月站在門口說道:“你們有完沒完啊,王峰現在要好好休息,知不知道?”
眾人只好和我告別,依依不捨地離開,有嘴賤的還說了一句:“大嫂趕我們走,我們只好走啦……”
馮千月拎起牆角的掃帚就砸。
把人趕走以後,馮千月便裡裡外外忙活起來,先收拾了一地的煙頭,又把窗戶開啟通風。堂堂金枝玉葉的馮大小姐,現在忙活得像個家庭主婦,看著她忙碌的身影,我的心裡也忍不住有點暖,說道:“千月,這幾天辛苦你啦!”
馮千月說:“不辛苦啊,主要是護工在忙,我陪著而已。”
我點點頭,說:“不過你想和我獨處的話,下回直接說出來就行,不需要說什麼理由的。”
馮千月見我戳穿了她,立刻變得又羞又臊,說:“誰想和你獨處啦,醫生就是說你需要靜養嘛!”
我嘿嘿地笑了幾聲,對她講道:“說真的,那天晚上你怎麼會來的?”
記得劉公子剛找過來的時候,我們的人還勸我給馮千月打電話,但我當時並沒有打,因為我知道馮千月還在關禁閉中。哪裡想到關鍵時刻,馮千月竟然走了出來,還是和瘋牛一起。
我以為馮千月已經從禁閉室出來了,而且還獲得了自由之身,這一切都是個巧合。沒有想到馮千月一開口,就驚到了我,她告訴我說,是她爸讓她來找我的!
我狐疑地問:“你爸讓你來的?他知道我被劉公子帶人包圍了嗎?”
我還以為馮天道良心發現,到底還是惦記著我曾救過他閨女的情義,所以關鍵時刻讓馮千月來救場。結果馮千月再一開口,又把我給驚到了:“怎麼會呢,如果我爸知道你被劉家包圍,以他的性格根本不會插手!”
我滿頭黑線,忍不住說:“你倒是誠懇的很!”
馮千月自嘲地說:“那是當然,我好歹是他的親生閨女,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比誰都清楚!論無情,他在省城能排第二!”
我好奇地問:“誰排第一?”
“李皇帝啊,你不知道啊?”
馮千月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我,說:“無情無義李皇帝,假情假意馮天道,這是省城道上傳爛的兩句話啊。”
馮千月突然提起李皇帝的名字,讓我心中不由輕輕一突。不過她說的這兩句俗語,我還真是第一次聽,感覺倒是挺貼切的。但這兩句話,別人說說倒也罷了,身為馮天道的親生閨女竟然也跟著說,實在讓我有點哭笑不得。馮千月也知道我在想什麼,直接說道:“這沒什麼的,我爸也不在意,甚至還引以為豪,說傳惡名總比傳善名好,惡名在外,就是有人想欺負我們,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實力。”
我心裡想,馮千月從小在這樣的家庭教育下長大,怪不得為人這麼惡劣,這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啊。我又問她:“那你爸為什麼讓你來找我?”
說到這個問題,馮千月突然變得扭捏起來,說道:“王峰,這件事情,還是等你傷好以後,我再和你說吧!”
我的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已經明白馮天道讓馮千月來幹什麼了。
不過馮千月既然不說,那我也裝聾作啞,和她扯起了別的話題。馮千月告訴我說,在我昏迷的這幾天裡,郝瑩瑩也來看過我,不過因為學校快要期末考試了,所以馮千月又把她趕回學校去了。
我嘖嘖地說:“你為了和我獨處,連郝瑩瑩也趕走啦?”
開上個玩笑的時候,馮千月還沒表示什麼,這次竟然板著臉說:“王峰,你別亂說,我沒那個意思,我就是怕耽誤瑩瑩考試!”
我看馮千月真的有點生氣了,趕緊和她說好好好,我知道你沒那個意思,我只是和你開玩笑的。
馮千月說:“王峰,咱倆最近走得是有點近,不過這都是工作上的需要,咱們兩個只是普通朋友,希望你別誤會。”
我心裡想,我還沒說這句話呢,你倒先說起這句話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