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子似乎很享受這個投餵的過程。當他把果子喂給對方時,手指總會不經意間觸到蟲母的唇瓣。
軟軟的。
洛倫斯輕輕吸了口氣,喉結滾動。
他偏過頭,盯著對方唇瓣上的奶油看了幾秒,忽然道:“蛋糕甜麼。”
許眠聽他喊自己,以為他想吃:“甜呀,你要嘗嘗嗎?”
但下一秒,略帶薄繭的指腹就從他的唇上擦過,男人溫柔地為他揩去嘴角的奶油,然後迎著他的目光,伸出舌頭把手上的奶油一一舔進嘴裡。
許眠臉“刷”地一下燒了起來。
這、這…….
洛倫斯舔了舔唇,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嗯,是挺甜的。”
許眠再也忍不住,“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洛倫斯輕輕抬眼:“怎麼了?”
“我……我去個廁所!”
說完就逃也似地沖出房間。
男人輕輕往後一仰,斜倚在沙發上,看著小家夥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低笑出聲。
有人心神愉悅,就有人心生煩惱。
比如這位醫師大人,他已經苦惱了好幾天了。
因為蟲母這兩日不太愛搭理他。
他那天已經和蟲母道過歉了,蟲母說沒事他沒有生氣。
但他隱約覺得蟲母還是有點反常。
比如這兩天自己和他說話時,蟲母不再像以往一樣,彎起亮亮的眸子又乖又可愛地望著自己,可是現在不僅神色淡淡的,連聲音都透著一股子疏離——之前蟲母在平日裡放鬆時的語調不自覺拖著尾音,甜膩又蠱人。
喂飯也是不被允許的了。他前天拿著蟲母最喜歡吃的奶糕,正準備享受投餵幼崽的樂趣,卻被對方禮貌地拒絕了:“謝謝,但我還不餓。先放在桌上吧。”
這話說的不誠實。
蟲子早就把他的喜好摸得透透的:
小蟲母一般是在九點左右起床,通常還伴隨著軟綿綿的起床氣,這個時候就要順著他的背拍一拍,哄一鬨,再喝上一碗加了一勺蜂蜜的熱牛奶就好了。
下午也一定是要小憩一會兒的,有的時候碰上夢魘,還會迷迷糊糊地去尋人,乖軟極了。
小祖宗還很不愛喝白水,非要追到嘴邊親自喂才喝上兩口,為此蟲子們只得變著花給他往水裡兌各種花蜜。
在睡覺時還總喜歡把自己蜷成小小的一團,只露出小半張臉才能睡的安穩。
諸如此類細節,蟲子們總是滔滔不絕,如數家珍。
所以十分清楚蟲母會在這個時間點吃一些零嘴的阿修爾,表示心都要碎了。
但讓他心碎的,還是昨天在放映廳。
蟲母看著看著電影,眼皮就開始打顫,抱著靠枕,困得小腦袋一下一下地向下點,看到這幅場景阿修爾心都軟了,伸手準備抱他回臥室睡,誰料手剛碰到對方,蟲母就睜開了眼,揉著眼站起來,再一次禮貌地拒絕了他,表示可以自己走回臥室。
蟲子的心終是咔嚓咔嚓地碎了一地,拾都拾不起來。
換作是別人,只第一次,這位清冷美人只怕就連一個眼神都不願再分給這人了,更不可能屢屢碰壁卻又重新送上去。
可誰讓這個人是蟲母呢?何況,阿修爾也知道,是自己哄騙人家在先。
心事重重的蟲子在放映室徘徊來徘徊去,遲遲沒有進去。
就在他低著頭惆悵地在樓梯口踱來踱去時,一轉身,懷裡就撞進一個小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