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倫斯微微一愣,一垂眼看到許眠看向自己帶著怯意的眼神,像是被紮到一般,猛地放下了懸在空中的的手。
洛倫斯的眼中的濁色消散,眼神漸漸恢複清明。
忽然發現自己剛剛做了什麼的洛倫斯面色一愣,皺著眉頭道,“我…….”
阿修爾見狀,連忙使了個眼色,讓卡林帶著許眠出去。
洛倫斯望著許眠離開的背影,這次沒有阻攔,只是咬了咬發白的唇,身形一晃。
阿修爾在旁邊立刻扶了他一把,神色擔憂,“我先扶你去裡屋。”
等到二人來到裡屋,阿修爾給他注射了一針隨身帶來的針劑,他緊擰的眉頭才稍微放鬆些。
阿修爾扶著他在床上躺下,才開口道:“現在感覺怎麼樣?”
洛倫斯閉了閉眼,聲音有些沙啞:“還好。”
他這是老毛病了。
每隔一段時間,他就會精神力暴|亂。
尋常雄蟲精神力躁|動都可以被蟲母的聲音安撫,但他每次發作時,即使是蟲母的聲音,也不能對他起到安慰作用。
而且和其他蟲子不同的是,他的精神力bao|亂比所有人都更痛苦,彷彿靈魂撕裂般的痛。
因為他的精神體不完整。
並且直至今日,也仍查不出緣由,只能靠阿修爾給他調配的針劑減緩些痛苦。
阿修爾看了眼床上冷汗直流的洛倫斯,輕嘆了一口氣:“你今天是怎麼了,那畢竟是達倫將軍的兒子。”
洛倫斯皺了皺眉,面色很不好看,“我也不知道剛剛時怎麼了……”
阿修爾道:“要不是你府上的人聯系我,殿下他……”
洛倫斯聽他提到許眠,抿了抿蒼白的唇,垂下眼沒有說話。
他剛剛失控時的樣子全被許眠看了去。
而且自己還對他——
他閉了閉眼,腦海中浮現出小家夥剛剛望向自己時那怯生生的眼神,那目光像是一根軟刺脹在心頭,又酸又痛。
“是不是很疼?”
偌大的客廳裡,許眠小心翼翼地捧著卡林的錯位的胳膊,神色愧疚。
要不是為了過來“救”他,這只蟲子的胳膊也不至於被扭成這樣。
卡林作為一隻從小嬌生慣養的少爺蟲,可是平時手指破個口子都要喊疼的人,用薇薇安的話來說,他哪裡是什麼雄蟲,簡直就是一個被慣壞的“大小姐”。
但此刻這位傲嬌的“大小姐”因為在蟲母在場的緣故,愣是裝作沒事人的樣子,輕咳一聲,口是心非道:“一點也不疼,這點小傷不算什麼。”
而且為了把“酷炫人設”貫徹到底,某蟲甚至在府上的醫務蟲趕來給他處理傷處時,他根本表示不需要麻藥。
許眠有些擔心地看著他:“真的不要麻藥啊?”
裝杯上癮的某蟲臉一揚,露出一抹帥氣的笑容:“當然不用。”
醫務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將手搭在了他的錯位的胳膊上,準備給他把骨頭接回去。
三秒後,客廳裡傳出一陣撕心裂肺的痛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