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了頭的蟲子對蟲母真的是毫無底線地寵愛。
許眠看看排排站的蟲子,又看看阿修爾,捂著小肚子不說話了。
於是,生氣的醫師大人將幾只不懂事的蟲子一頓訓後,又以“蟲母需要靜養”為由客客氣氣地將他們請了出去,當然,被一同轟出去的還有無辜的大白虎。
屋內又安靜起來。
許眠縮在被子裡,用餘光偷瞄冷著臉的阿修爾。
阿修爾一轉過身,就看見他們的小蟲母恨不得把腦袋埋進被子裡的模樣,面色緩和下來,喚道:“殿下。”
以為要挨訓的許某窩在被子裡一動不動,大有一副“鴕鳥”當到底的架勢。
阿修爾半是無奈半是好笑地去拉他頭上的被子,輕聲哄道:“快出來,一會該悶壞了。”
許眠的臉被他自己捂得紅撲撲的,此刻只蔥被子裡露出一雙大眼睛,有些心虛地看著對方。
阿修爾撫了撫他發熱的額頭,柔聲哄道:“殿下,下次不能再亂吃外面的東西了。”
“哦。”許眠乖乖應道。
見他還是疼的難受,阿修爾起身出去,幾分鐘後端回來一碗藥。
看著黑乎乎的湯藥,許眠眉頭都皺了起來,略帶不滿地小聲道:“怎麼還要喝藥呀……”
他剛剛已經喝了整整好幾碗這勞什子東西了,蟲子科技這麼發達,怎麼沒發明出個不用打針喝藥的神奇治病儀器呢?
阿修爾將他扶起來,讓靠在自己身上,勾了勾嘴角:“殿下不想喝的話也可以,那要不打一針?”
本來還欲討價還價的某人一聽要打針,二話不說捧起碗,悶頭喝了個幹淨。
一瞬間,苦澀的味道順著他的舌尖蔓延至整個口腔,苦得他臉都皺成了一團。
阿修爾接過碗,給他擦了擦嘴,“下次可不準貪嘴了。”
許眠訕訕地縮回被子裡,重新蜷成一條小蝦米。
阿修爾隨手將空碗擱在桌上,坐到床邊把許眠攬進懷裡,隔著衣服力道輕柔地為他揉起了肚子:“這樣有沒有舒服一些?”
許眠“嗯”了一聲,像只貓似的乖順地蜷在他懷裡。
阿修爾另一隻手輕拍著他的背,溫柔地哄他:“殿下,閉眼休息一會吧。”
許眠聽話地合上眼,許是藥物裡有安眠的成分,他感到眼皮沉沉的,沒過多久就睡著了。
見他睡沉了,阿修爾才小心翼翼地起身,一抬頭就看見迎面走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睡著了?”洛倫斯刻意壓低嗓音,生怕驚到床上熟睡的人。
阿修爾垂下眼沒看他,自顧自地理了理被許眠睡皺的淺色外衫,道:“剛哄睡著。”
洛倫斯“嗯”了一聲,輕輕在床邊坐下。
“我剛要去找你,你就來了,”阿修爾也將聲音放地很輕,“你陪著殿下吧,情熱期沒過呢,今天又是低燒又是腹痛的,晚上估計還要難受。”
阿修爾說著就將手插進上衣的口袋裡,臨走前男人望著許眠出神的模樣,不滿道:“現在倒是心疼了,下午也沒見你攔著點,瞎慣。”
洛倫斯看著許眠安靜的睡顏,眼底爬上一抹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溫柔:“他一撒嬌,我就沒辦法了。”
等阿修爾走後,屋內只剩下許眠勻長的呼吸聲。
只見男人俯下身,像是觸碰珍寶似地輕輕摸了摸少年的臉,半晌,像是喃喃自語般發出一聲輕嘆:
“你什麼時候才能不怕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