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挺會安慰人。”
谷妙語笑一笑,問他:“你不經常坐公交?”
邵遠又皺起眉:“起碼不會趕在高峰期坐,這多自虐。”那不言自明的煩躁又全擠在眉頭裡了。
谷妙語又笑笑:“好多人都討厭北京的早晚高峰。可不知道為什麼,我就不討厭,可能還有點喜歡。”
她的話成功地讓邵遠在擰頭看向她時,眼底充滿了想給她買某種藥的神情。
“你不覺得這個時間裡,這個城市顯得很公平嗎?”谷妙語握著拉環,下巴尖朝車窗外一點,“你看,在這條街上,不管你開的是勞斯萊斯還是夏利,騎的是寶馬腳踏車還是艾瑪電動,遇到紅燈時你都得在這等著,誰都沒有橫行過去的特權。”
她扭頭,半側半仰看著邵遠的臉,說:“堵車其實挺好的,象徵著公平啊。”
邵遠想著想著,嗤的一聲笑了下。他發現自己可能見了鬼了,居然有點被谷妙語洗腦,覺得她的說法其實有點道理。
於是煩躁的心境居然也漸漸平靜下來。
擠在人與人緊緊相擦的肩膀間,他問谷妙語:“你能把所有負面的事情都想出樂觀的道理來嗎?”
“當然,”谷妙語驕傲地揚著下巴尖,“我雞湯谷豈是浪得虛名的?”
邵遠撇過頭,在確保她看不見他表情的角度,笑了。
這小姐姐有點傻萌的。
下了公交車,站點到公司還有一段路。
谷妙語和邵遠邊走邊聊天。
“你以後在公司遇到塗曉蓉,會不會尷尬?”谷妙語問。
“為什麼要尷尬?”邵遠反問。
“你從她那又轉回我這了啊。”
“我從你這轉到她那的時候,我看到你時也沒有覺得尷尬。所以現在看到塗曉蓉應該也不會。”
“……”
谷妙語很想說:你不尷尬是你臉皮厚,我都替你尷尬。
“反正你這麼轉來轉去,肯定是把塗曉蓉給得罪了。怕不?”谷妙語問。
“為什麼要怕?”邵遠又反問。
“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啊。”
“小人有什麼好怕的。小人應該放在襪子底下踩。”
“……”
——你襪子穿得很民間啊!谷妙語吐槽著想。
邵遠轉頭瞅瞅她,忽然說:“難道你怕?怕我轉回來給你拉仇恨?”他難得在思考女人之間的鬥爭思路上,不再筆直,拐出了一個彎。
“我呸!”谷妙語這一聲呸簡直氣出丹田,“我要是怕她我就不是我了!”
“那管她的?”邵遠說。
“對,管她的呢!”谷妙語說。
管她的。
幹就完了。
谷妙語帶著邵遠回到公司的時候,塗曉蓉和施苒苒居然還沒有走。
谷妙語邁進大門時,塗曉蓉正笑容滿面向外送走一個顧客。她對那位顧客的殷勤笑意,和她每次拜被她供在辦公位上的小財神佛像時一模一樣。
塗曉蓉送客送到大門外,施苒苒留了步,停在谷妙語面前,拉開耀武揚威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