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回想,他是聞到了煙味之後才起了變化的。谷妙語忽然就隱隱地明白了什麼。
他是故意的,他應該是瞄到了哪幾個人在另外的樓梯平臺上抽煙,他故意當著他們的面親她。
他在宣誓和昭告對她的佔有。
似乎她的異性工作夥伴們,給了他某種不安全感。就像當初她看到他的美女合夥人時,心裡也暗暗酸波醋海了一番。
谷妙語搖頭笑笑。以為他真的脫胎換骨成熟了,可原來一發起酸,還是會變得幼稚起來使個小算計的。
抬頭看看,谷妙語發現許珊居然還在,她臉上正上演著一種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麼還不出去吃飯?”
許珊猶豫了一下,說:“老闆,我還有件事,覺得和您說一聲比較好……”
谷妙語問:“……和剛才那件事有關?”
許珊搖頭:“是另一件事了,這件事和陶星宇、他秘書、以及他新交的女朋友有關。”
谷妙語挑眉,她想到了在墓園時見到的陶星宇身邊的那個年輕女孩。
“他們的事,為什麼要告訴我?”
許珊說:“因為他們提到了您的名字。”
許珊給谷妙語詳細講了一下事情的始末。
“老闆是這樣的,首先容我感嘆一句世界真小,陶星宇的女朋友小咪,是我大學室友的閨蜜,學室內設計的。她畢業之後就進了陶星宇工作室。陶星宇說她有韌勁有靈氣,很像一個什麼什麼人,據說那人應該是陶星宇的白月光,於是陶星宇對小咪很另眼相待兼照顧有加。這麼照顧著照顧著,倆人私下就好上了。小咪一直比較不開心陶星宇對女生們都挺好,尤其是他秘書,覺得他們之間總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感覺。但是有一天陶星宇去嘉樂遠談完事回到工作室,忽然就宣佈了他和小咪的戀情。小咪說陶星宇的秘書,當時就傻掉了。”
谷妙語靜靜地聽著,隱約好像明白陶星宇那抹白月光是指誰。
她忽然覺得世事無常又奇妙。曾經那個溫朗的男人又何嘗不是她心頭一抹月光。
“之後呢?”谷妙語知道陶星宇宣佈戀情後,賀嫣然一定會有所動作,不然她對不起她自己這五年來的苦守。
想到賀嫣然,谷妙語有一種無力感。這幾年就算她已經把陶星宇視作普通合作物件,賀嫣然依然不放棄和她的對立,她在賀嫣然眼中依然是最大最壞最討厭的假想敵。她知道,賀嫣然沒少逮著機會就跟人編她的瞎話,但她懶的和她計較。她們的層次已經不一樣,她低頭和她吵是非,掉價。
“後來,”許珊繼續說下去,“當天晚上小咪正在陶星宇家準備和他不可描述,結果賀嫣然找上門去了。鑒於屋裡小咪有點衣衫不整,陶星宇就沒讓賀嫣然進屋。但是小咪在屋裡聽到了他們在門口的全部對話。”
許珊告訴谷妙語,那晚的賀嫣然,很崩潰。
她跑到陶星宇家門口,問陶星宇:這幾年,我對你來說算什麼?你難道不喜歡我嗎?你如果不喜歡我,為什麼一直給我希望?
陶星宇告訴她:嫣然,你誤會了。
她馬上說:不,我沒有誤會!陶星宇,你告訴我,我哪裡不好?我陪在你身邊,無怨無悔地陪在你身邊,從二十五歲一直陪到三十歲,現在你說有女朋友了,就不要我了?
陶星宇疑惑地問她:可是嫣然,我們什麼時候是那種關繫了?
賀嫣然哭到泣不成聲:如果我們不是那種關系,你為什麼抱我?還不只一次地抱我?
陶星宇嘆口氣。他是一個受不得女人眼淚的男人。可他憐惜的是那些梨花帶雨的淚,說到底並不是那個流淚的女人。
他問賀嫣然:那嫣然,你想我怎麼做?
賀嫣然哭著告訴他:和我在一起!
陶星宇變得語重心長:說實話,嫣然,我不是沒有考慮過你。但我知道,有兩次你單獨出差,你去過了吳總的房間,也去過了元總的房間。
賀嫣然一下子懵掉了。
她的冤屈軟靡了下去,她的不甘也心虛起來。
她啜泣著為自己辯訴:可你從不給我明示,讓我有希望也絕望。我也寂寞啊,也想為自己另謀出路啊。
許珊繪聲繪色地敘述著,好像她是那場對峙的親歷者一樣。
“到這裡,陶星宇陶大設計師,使了個殺招,他居然對賀嫣然說:但寂寞不是放縱的理由,嫣然,你看妙語她和邵遠分開這五年,她寂寞嗎?她比誰都寂寞,但她從來都不放縱。”
谷妙語聽得挑挑眉。
她怎麼覺得陶星宇在給她拉一波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