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輪到我對那些人伸出援助之手了，你也會來幫我的，不是嗎？”

她的回答很平靜，真令我吃驚。

“更重要的是——”她補充道。

“已經明白下一步會是個什麼樣，陷阱在哪裡，還要繼續視而不見地跳進去嗎？我再也不願意迴圈同樣的命運了。”

我用贊許的目光看著她。

“那麼，加油吧，騷年！”

“你也要加油。”

“咦？你們過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已經距離放學很久了，只有譚老師一人坐在辦公室裡改作業——她一貫如此，這也是我們所期望的。我把現在遇到的問題跟她盡量精簡地講了一遍。並且遞上了一份相當正式的志願填報表——當然，是偽造的。

“……就是說，想讓我幫你瞞住你的家人？”

“嗯。”

她露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

“可是，這是要負責的啊……況且……”

“老師，學生是應該自主決定自己的未來的吧？”

張和搶先一步，佔據了主動權。

“是這樣沒錯……”

她皺起了眉頭，盯著那張紙，然後將目光轉移到剛剛改完的那堆作業上。

“老師，王琦華過去的確成績不太好，但她現在醒過來了，只是比我們這些先想明白的晚了一點點，然後碰上了這單事情。終止的訊號還沒有發出啊，難道你們就這樣狠心，眼睜睜地……”

“哎……現實就是這樣殘酷的啊。”她微笑著轉過身來，面對我們。

“算啦算啦，看在你是我物理課代表的份上，我就幫她一次啦。”

“太感謝您了。”

“感……感激不盡。”

譚老師拿起簽字筆，瀟灑地簽上了自己的姓名。

“但你們要記住啊，這個社會上沒有那麼多像譚老師這樣的好人，有些事情啊，晚了一步，就成為定局了。”

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

離開學校，已然日薄西山。

“那個，今天在學校統一填報了志願……”

把“志願填報情況”跟家人彙報了之後，他們也沒有再懷疑。

太好了……呢。

之後的日子……課室……飯堂……車站……家……是每一位考生都會不斷重複的歷史的軌跡吧？但此時我已不再迷茫，心頭多了一份前進的動力。

那家夥……也是這樣想的吧？

與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無比珍貴的記憶。無論最終結果怎樣，這段美好的時光都值得被永遠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