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行數里，身上的衣服大都已經爛了，三道血跡越發清晰，可是他們的臉上卻依舊不見痛苦的神色。

直至妖兵大營，青鴉怒氣衝衝地從馬上下來，揪著三人的衣領將他們的上半身拎了起來，對上他們淡漠的目光，頓時怒火中燒：“疼嗎？告訴我，你們很疼對不對？”

顧白朝他的臉塗了一口唾沫星子，青鴉的臉上頓時被噴滿血水，他咬牙切齒地一拳重重地打在顧白的臉上：“我讓你硬氣，希望你等一下還能這麼硬氣！”

左右看了看和顧白擺出的如出一轍的冷臉，青鴉氣得捏拳，卻聽到蔓青及其輕蔑的冷笑。

青鴉正要朝他揍拳，身後有腳步聲靠近。

“左護法這是在幹什麼？”黑蛇循著血跡而來，他方才去營地外面散心，回來的時候看到一路上被拖行的血跡，料想是青鴉又抓了凡人來，但是靠近血跡的時候心底總是有若隱若現的刺痛，因此他便過來一看究竟。

“不過是幾個凡人而已，左護法這般折騰，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有這心思，不如多想想如何儘快攻克西海，不是嗎？”

黑蛇站在青鴉的身旁，低頭看到顧白三人，發覺這三人都不符合寒蚩要的凡人的要求：“據我所知，妖王要的乃是身強力壯的男人，這邊只有一個半死的凡人，一個凡人幼童，一個沒有妖丹的青藤妖，青鴉，你這一次出去，就帶了這三人回來？”

他看著地上的三人以及他們身上的繩索，不用說，一定是被拖行而來，身後大約已經是不堪入目，而這個成年男人應該傷勢最為嚴重，背後的傷不輕，而且腳上後腳跟都已經磨的可以見到骨頭了。

究竟是怎樣的毅力令他忍受這般折磨和痛苦，臉上還能保持雲淡風輕呢？

黑蛇仔細打量著他的臉，眉宇之間似乎有一點熟悉，再細看，因為剛剛青鴉往他臉上打了一拳的緣故，臉上此時新傷舊傷，血跡斑斑。

“左護法果然嗜殺成性，對待毫無還手之力的凡人都如此兇殘，真是該遭天譴。”

他勾著唇輕笑一聲，轉身毫不留戀地走開去，藏在衣袖之下的雙手漸漸握成拳頭。

青鴉嗤笑了一聲，在顧白鮮血淋淋的腳上重重地踢了一腳，顧白依舊鎮定地朝他看了一眼，慢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彷彿整個人已經失去疼痛的感知，對待青鴉的舉動毫不在意。

青鴉抬了抬手，轉身便回到了自己的營帳之中，手下便上前將他們三人從地上拖了起來，關到了邊上的一個帳子裡。

楚雲皓最後被抬起來，他身上的傷相對而言要輕些，儘管背上也是佈滿了大大小小無數傷口，他還是記得剛剛即使是被拖地而行，顧白還是儘可能地讓自己靠在他的身上，這樣一來自己的傷就輕了很多，反觀顧白，背上的傷深得也能看到骨肉，石子鑲嵌在他的皮肉之間，他卻不覺得可怕。

顧白，蔓青，他們為什麼都願意犧牲自己也要保護同伴呢？只是因為兩人共用了一條生命嗎？那麼他們為什麼又要這麼保護自己呢？

難道別人的性命，真的比自己的要更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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