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月等了一會兒,陸星曜就抱著吉他上場了,燈光將他籠罩在舞臺中間,整個人身上像是鑲了一圈絨絨的白光。
臺邊立馬就有很多人圍上來,其中女客居多,陸星曜在這裡看起來很受歡迎的樣子。幸虧陸星月坐的地方位置偏,並沒有被臺前的人擋了視線。
沒什麼開場的廢話,陸星曜調整好之後,就直接撥弦開唱了。
陸星月本來之前還有種家長等待孩子才藝表演時的緊張,飲料都不自覺的喝了大半了。畢竟她以前都沒怎麼聽陸星曜在她面前唱過,只是偶然間從他同學口中得知他唱的好吉他彈的好,她也就預設了陸星曜肯定還不錯,但是究竟怎麼不錯,她其實心裡也沒底。
可等他一句唱出口,陸星月神色微怔,心裡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都飛走了。剩下的她只有努力又努力的豎起耳朵聽,生怕錯漏了一句。
陸星曜唱歌的聲線跟平日裡說話有幾分不太一樣,嗓音非常有質感,咬字有點細微的特別,很有辨識度,一派自然天成,歌聲純粹而清澈,溫柔而沉靜,彷彿能將每一句歌詞都揉進你的內心的最深處,讓人頭皮都跟著微微戰慄。
等一首完畢了,陸星月還捂著臉頰有點回不過神來。
她覺得自己還是太不瞭解這個弟弟了,他這暴脾氣竟然能唱出如此柔情似水而撥動心絃的歌?她又是意外又是驕傲。
陸星曜唱第二首之前,眼神有意無意的朝著陸星月這邊掃了一下,陸星月發覺後,趕緊給他豎大拇指。
連唱了三首之後,陸星月雖然是個外行,但是也察覺到他換了聲線和風格,而且輕松自如,感覺不到任何負擔。她這個弟弟比她想象要厲害多了。
陸星月此時已經稍微冷靜下來,她知道陸星曜要唱五六首的樣子,便安心坐著等他繼續。
可誰知,陸星曜還沒開口,突然發生了一點變故。
客人當中一個左擁右抱的花臂男沖著陸星曜揚聲諷刺道:“喂!賣唱就好好賣唱,戴個面具裝什麼逼呢?長得醜就滾回去,別在這裡丟人現眼了!”
陸星月心頭一緊,猛地從位置上站起身來。
兩個濃妝女孩也跟著笑呵呵的附和著,“面具摘下來,讓我們看看大名鼎鼎的fire長什麼樣子嘛,老裝神秘可就沒意思了。”
“就是就是,看不到臉還有什麼勁兒,還不如回家聽p3!”
這種地方,有人開頭之後,最容易起鬨了,更何況在場好奇fire的也不是一個兩個。不過半分鐘,現場氣氛就被炒熱了,群情激昂,全部在喊:“摘面具,摘面具,摘面具!!!”
陸星月大步走出來,忙往舞臺邊擠。
陸星曜骨節分明的手搭在立麥上,手指緩緩收緊,指關節泛白。
銀色面具下的淡紅色的唇緊繃著,彷彿在極力忍耐著什麼。
陸星月在嘈雜的人群裡,心中難過又擔心,她喊了一聲:“星曜!”但是被人聲湮沒。
酒吧經理被驚動了趕過來,陸星曜是老闆親自請來的,很得賞識,戴面具也是老闆同意的,可是花臂男在道上混的大哥,也不好得罪。
他正為難著,原本的呼聲竟然慢慢的低下來,直至消退,眾人興味而好奇的目光紛紛看著臺上。
陸星月正努力的往前擠,想上臺去把弟弟牽走回家,卻看到他稍微偏開頭,抬手將面具解了,動作十分利落的扔在了地上,轉回臉來,表情無波無瀾的掃了臺下一眼,然後低眸撥弄琴絃,開始唱一首英文歌。
臺下安靜了片刻之後,響起了竊竊私語的交談。有人想拍照,被經理客氣的制止了。
歌聲中,那兩個濃妝女孩激動的道:“好帥好帥!就說了,fire這麼好的身段這麼好聽的聲音怎麼可能長得醜!”
“看到這張臉感覺聲音好像更好聽了有沒有!浩哥你輸了哦,要給我兩個一人一萬塊!願賭服輸!”
浩哥被當眾打臉,面子上有些難看,粗魯的道:“不醜?哪裡不醜了?娘娘腔小白臉一個。”
“不會啊,哪裡娘了!”其中一女孩捧心道:“剛才摘面具時,暗含殺氣,簡直酷到眩暈好嘛!”
浩哥滿心不快,嚼著口香糖扭了扭脖子,目光兇狠的看著臺上的少年冷笑一聲,“還酷?我倒是要看看……他待會兒還酷不酷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