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聊天的時候,我在旁邊靜靜地聽著。
從他們的交談中,我知道了他們彼此的關係。
老羅和柳明安是當年生意的夥伴,公司的副總。老羅也參與集資,但柳明安卻自己一個人把事情全抗了下來,讓老羅感激多年。老羅知恩圖報,柳筱雅能從一個普通中專級別的舞蹈學院畢業進入江南芭蕾舞劇團,也是老羅幫的忙。
陸總和小程都是柳明安的獄友,同在一個監舍住過,只不過陸總出獄早,小程入獄晚,走的也晚。而這兩個人之所以能有今天,完全是柳明安手把手教出來的,兩個人出獄後的本錢是柳明安找當年的朋友借的,兩個人公司的經營方式和各方面,幾乎都是柳明安親手定製,他們兩個忠實按照柳明安的計劃去做,才有今天。
眾人說著說著,很快說到那個派人給柳明安送了一箱錢的靳總。
陸總突然冷笑道:“靳仁義今天太過了!同樣是您手把手教出來,他比我們兩個走的遠,爬得高,甚至娶了一個富家女。可您出獄,他不來迎接也就罷了,竟然只讓人送了五十萬,明擺著要跟您劃清界限,還說很忙晚上再找你。他以為他是誰?我可做不出那種事,明天咱們就去辦理股份轉讓手續,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歸您,我一分錢都不多要!”
柳明安微笑著說:“我當年就說過。你們經營失敗,我無話可說,成了。等我出獄你們願意給多少酬勞都可以。靳仁義既然覺得我的幫助只值五十萬,那我就收五十萬,以後有機會,還可以找他敘舊喝酒,沒什麼。”
陸總說:“您是宰相肚裡能撐船,但我可不是!我惹不起他靳仁義,但總躲得起,以後就當不認識這個人。”
老羅輕嘆一聲,說:“靳仁義為了自己的前程,掩蓋自己入獄的事沒什麼。可以理解,我們幾個知情人都沒有宣揚,恐怕連他妻子都不知道。不過現在連老柳都不見,實在讓人寒心。不過,這事還得老柳自己拿主意,我們都不好多說。”
柳明安笑著說:“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事,他既然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入獄,那我以後就少聯絡他,畢竟他也送了我五十萬,說明他還是感謝我。”
老羅說:“好吧,不提他。老柳,我知道這些年你沒閒著,我給你送的書籍資料肯定都沒浪費,你現在對華夏形勢的瞭解可能比我還深。你準備做什麼,我出錢,只拿正常一半的股份,一年內拿出三千萬還行,再多我可辦不到。不過銀行的人我熟,貸出幾千萬不成問題。”
我原本以為柳明安可能因為入獄太久跟社會脫節,但今天一聽才知道,他一直能接觸所需要的書籍和資訊,他本來就是商人,有豐富的經驗,這些年又深入學習研究,恐怕比當年更有能力,否則也不會把兩個小流氓教成千萬富豪,而另一個靳總甚至是億萬富豪。
我可不想放過這種人才,立刻說:“我有家酒廠正缺總經理,正愁找不到人,柳伯父答應說要幫忙,去那裡正好。”
柳明安笑問:“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了?”
我立刻說:“我不怕你反悔,因為我有證人!同桌,柳伯父可當著你的面答應過我,對不對?”
柳筱雅頓時猶豫起來,當時楊偉和柳明安是談過這方面的事,只是說會借給柳明安錢賠償那些集資款,並沒有說讓柳明安到楊偉廠裡擔任總經理。
只不過,楊偉那聲同桌,讓她心中的天平有所傾斜。
“對!”柳筱雅很不情願選擇幫助楊偉。
柳明安一愣,忍不住笑起來,說:“既然筱雅說對,那就對。”
老羅詫異地問:“總經理?老柳,你真準備給你女婿打工?”
柳筱雅瞪了老羅一眼,哪怕他是長輩。
柳明安微笑著說:“你們誰要是借我五千萬償還當年的集資款,我也給你們打工。”
“啊?”老羅、陸總和小程都愣住了。
他們知道柳明安的事,本來想利用集資大幹一場,結果被貪官卷跑所有錢外逃,然後他就成了唯一負責人,被判無期徒刑。
五千萬可不是小數目,連老羅都只敢說在一年內湊到三千萬,而且是入股不是直接借,這三個人加一起,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湊出五千萬現金,畢竟總資產和現金是兩個概念
老羅最詫異,問:“老柳,咱這麼多年兄弟,你可別騙我。你真想償還那五千萬的集資款?”
柳明安說:“當然,而且要連本帶息還。”
陸總說:“那你這十多年的監獄白坐了!”
柳明安微笑說:“如果不還,那我這幾十年白活了。”
我輕輕點頭,這位柳伯父真是個不一般的人,於是舉起酒杯說:“來,敬柳岳父……不,敬柳伯父一杯。”
柳明安立刻大笑,同時看向自己的女兒。
柳筱雅愣了一下,水晶般透明的面板下浮現淡淡的紅霞,她粉拳緊握,狠狠瞪著我:“可惡!又佔我便宜!”
我狡辯道:“我只是不小心說出心裡話,真沒想佔你便宜。今天是伯父大喜的日子,你別計較這種口誤,來,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