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如果我沒猜錯，王叔以前做過盜墓的吧？”

老人笑了，指著外面揮動手臂一比劃，說：“全村上下這麼多人，有幾個沒刨過墳？現在不行了，當年七八歲的小娃子ひ沒牙的老太婆都敢挖墳。新國當年也是個好手，可惜改做古玩讓人坑了個傾家蕩產，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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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目光閃爍，欲言又止，略顯不安地掃視外面，滿臉的皺紋顯得更深。

我笑道：“大爺，您放心，您聽口音就知道我是江州人，和那些文物販子不是一起的，我就是為了他的古書。你要是知道他曾在什麼地方收過古書，麻煩您告訴我，我不會少了您的好處，我也不用去找他。”

老人無奈地說：“你和他們不一樣，那些人很兇，有種不好說的感覺，你不一樣，乾乾淨淨，看著讓人放心，不過我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

我點點頭，老人活了這麼多年，看人的本事還是有的。

我說：“那您總知道他的古書從哪裡來的吧？我聽舊貨市場的其他人說，王叔每次來碭縣，都會帶一些冷月碎的東西，古書應該也是從碭縣收的，對吧？您只要告訴我他在哪裡收過古書就行。”

老人搖頭說：“他走街串巷哪裡都去，有時候去鎮裡，有時候去縣裡，我真不知道。”

我從錢包裡拿出一千元，塞給老人，低聲問：“您剛才想說什麼但沒說，能說給我聽聽嗎？”

老人猶豫片刻，說：“其實村裡人也有人知道。當年害新國的那夥人又來到碭縣，新國知道後就忙了幾天，看上去要去盜墓，然後人就沒影了。你要是去找那夥人，沒準能找到新國。”

我問：“那你能告訴我那夥人的資訊嗎？”

老人說：“別的我不知道，我就知道那夥人中有人在江州開了一家古玩店，叫‘古月齋’。”

我問：“當年王叔和那夥人到底怎麼了？”

老人說：“新國沒跟我仔細說，就在喝醉的時候說過幾句。我猜是那些人是用贗品假貨騙了新國，讓新國傾家蕩產賠了個底朝天，好像跟元青花有關。”

我是個古玩界的外行，可是一聽元青花，忍不住搖頭，這東西當年坑了太多人，當年那一件著名的“鬼谷子下山”元青花大罐在倫敦佳士得拍賣會拍出2]3億華夏幣的高價後，國內就掀起了收藏元青花的熱潮。

當時有人笑談，連贗品都被一搶而空，造贗品的速度已經趕不上買家的購買的速度。

我雖然不知道王新國和元青花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大概可能是被熟人設了個套，把贗品當真品傾家蕩產買下，最後發現是贗品，最終血本無歸。

華夏古玩界的水一直很深，前一陣網路名人馬親王去一個民間文物博物館，結果展館內竟是各種奇葩假文物，比如文物上有外星人，比如在文物上畫著金陵十二釵，可文物製作的年代時，曹雪芹還沒動筆寫べ紅樓夢へ。

青花瓷起源於唐代，但這個民間博物館有隋朝的青花瓷，但這不是最奇葩的，因為這個民間博物館的青花瓷旁邊還標註著“炎帝制造”以及“黃帝年制”，讓整個民間博物館立刻變得詭異起來。

這是一個山寨博物館，連我這個外行都看出來有問題，但某些玩收藏的內行人竟然視而不見，還維護那個山寨博物館。

後來事情鬧大捅到媒體上，文物局相關人員才出面，不過後續沒人跟蹤報道，因為水太深。

我又跟老人聊了幾句，知道問不出什麼來就離開，然後給覃局打電話，讓他調查一下古月齋。

我離開村子後，發現有人在跟蹤。

一輛北平吉普在後面跟著，我沒在意，繼續走，但走了三分鐘後，我感覺不對，回頭一看，露出一副不知道該不該笑的表情。一共三輛不同的越野車跟在後面，這已經不叫跟蹤。

“九龍玉壺杯的事暴露了？”我心裡想著，衝三輛車勾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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