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對孫達鵬很放得開,兩個人偶爾低語幾句。
方大鵬一直沉默,根本不敢開口,連敬酒都忘了,雖然沒人不讓他說話,可這種場合他根本插不上話。
經過開始的寒暄客套,孫達鵬先向我做了一個抱歉的表情,然後說:“上面抓得緊,再說大家都是熟人,沒必要喝那麼狠,咱們就不喝啤酒白酒,只喝養生的黃酒和葡萄酒,大家說怎麼樣?”
這裡孫達鵬的官位最高,別人就算想反對也不敢,我同樣不喜歡喝太多酒,第一個附和。
孔得財說:“孫部覺悟就是高!我最近也不敢喝太多,傷身,就喝黃酒挺好的。”
柴有道笑道:“你還能不喝酒?”
孔得財委屈地說:“你不信問楊大師,我現在改喝黃酒了,我還送了他兩罈女兒紅。”眾人笑了起來。
只上黃酒葡萄酒,酒桌氣氛就不一樣,沒有誰灌酒,以聊天為主。一開始,大家只聊一些閒散的話題,大都是國內外最近的形勢,比如最近某些人頂風而上,又開始大吃大喝被上面抓住,比如自貿區的事,比如股市的事情。
這些人在說好的時候說的很清楚甚至稱得上堅定,但有時候說話只說半截,我這個不在官場內的人也只是聽的模模糊糊,畢竟我掌握的官場資訊太少,不過這跟我關係不大,也就無所謂。
在聊到火熱的時候,傳來敲門聲,眾人停下,一起向門口看去。
我身在主位,正對著門。
門開啟,出現三個滿面笑容的人。
我一眼認出這三個人,他們就在隔壁,之前方大鵬拜訪過然後被趕出來。一個是楊達鵬的頂頭上司童副總編,一個是自稱市委宣傳的人,另一個當時沒說話。
童副總編微笑著說:“孫部,您好,我……”
我面色一沉,稍稍揚起下巴,背靠椅背,冷聲道:“誰讓你們來的!出去!”
我的聲音高亢清亮,在房間形成短暫的迴音,讓聲音更加有氣勢,以至於桌子上的杯盤都好像隨著聲音在顫抖。
所有人一起看向我,包間裡的人全都詫異,哪怕不瞭解我的洪處和沈局也覺得奇怪,因為剛才我的姿態很低,一點沒有擺大師的架子,對誰都很客氣。
孔得財幾個瞭解我的人卻冒出同一個念頭,誰把楊大師得罪這麼狠,以至於當眾這麼說?
門口的三個人聽到這話第一個反應就是腦中一片空白,嚇得差點魂不附體,他們都知道這裡面隨便一個人都能讓他們倒大黴,進門就是這種態度,太嚇人了。
度過短暫的驚嚇,三個人定睛一看,看清楚我正坐在上位,嚇得徹底魂不附體,臉色就像刷了一層白色油漆似的,隨後泛著一抹綠瑩瑩的光芒,乍一看就像剛從棺材裡鑽出來的鬼,毫無血色。
三個人根本沒有懷疑我的身份,華夏的座次向來規矩很大,尤其有官在場,閉著眼都不會坐錯。
童副總編捂著心臟,滿頭冒汗,心想這裡又是市宣傳部,又是財政局,一個年輕人坐在上位,那身份太嚇人了,偏偏這個人剛剛被他罵走,這是要死人的!
童副總編下意識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急忙說:“這……這位領導,我們之前是……是一場誤會。不,我檢討,我承認錯誤,我作風粗暴,對待同志不夠耐心和藹,請領導批評,請孫部批評。”
童副總編又轉頭看向方大鵬,面帶微笑說:“小方,剛才我是因為關心你,情急之下才說了那種話,其實我早就在社委會的會議上提起過你,要給你加加擔子,換新的工作崗位。”
我心想這老傢伙也太會變臉了,不過想想也對,謝副知府雖然對報社施加壓力,也和孫達鵬平級,但排名靠後,資歷不足,而且孫達鵬是宣傳部一把手,主管報社,童副總編只要腦子沒問題都會選擇靠向孫部,而不是謝副知府。
剛才曾被童副總編罵的方大鵬就坐在一旁,雙拳緊握,緊緊咬著牙,心情無比複雜。
就在半個多小時前,他這個普通的記者還被訓的狗血噴頭,沒想到一頓飯沒吃完,他原本得罪不起的大人物竟然在他面前低頭認錯,還把之前說過的話咽回去。
方大鵬轉頭,感激地看著楊偉,終於明白為什麼楊偉要帶他來吃這頓飯。
方大鵬不是一個愛哭的人,可再一次紅了眼圈,深刻感到自己有楊偉這種同學朋友,真是太幸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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