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靜地注視著這個兇手，冷冷地說：“我們既然敢抓你，既然敢把你帶到這裡，就不怕你身後的人。你招供。我們甚至不會起訴你，讓你擔任證人，你要是不招供，蓄意殺人的罪名怎麼都避不過去。在你做決定之前，先想想你的手臂是怎麼斷的！”

這個兇手眼中原本閃著兇光。但回憶起之前手臂突然斷掉的事情，兇光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懼。他是打手，不是蠢貨，很快意識到有什麼神秘的力量暗中保護那個記者。想不信都不行，因為事情發生在他眼前，而且傷口整齊的可怕。

我沒有再理兇手，閉目養神。

等到了警局，我沒有進去，而是坐在賓利車上等訊息。

不到一個小時，武副局親自出來，看到賓利後一愣，然後開門進來，笑著說：“恭喜楊大師換座駕，賓利就是不一樣。”

“老孔給的，”我問：“裡面有訊息了嗎？”。

“兇手什麼都交待了。聯絡他殺人的是一個叫邢老二的。跟兇手關係很好，但兇手也是第一次接這種殺人的活，跟邢老二見面的時候帶了錄音筆，然後感覺邢老二有貓膩。就偷偷跟蹤邢老二，沒想到，那個邢老二竟然聯絡青陽縣的尤知縣。原來邢老二跟知縣的老婆有親戚關係。尤知縣非殺方大鵬不可，而且邢老二似乎也知道一些情況，但沒說出來。”

我問；“單憑現在的證據，還不能抓縣令和知縣吧？”

“當然不能，我們警局沒有資格抓官員。要抓一個縣的一把手二把手，必須出動市紀委的人，就是所謂的雙規，我們只能協助辦案。一般來說，要抓這麼重要的官員，必須透過市衙門常務表決，哪怕府尹也不太可能獨自下令抓人，市常務衙門是一道邁不過的檻。當然，凡事都有例外，如果有確鑿證據或者情況緊急，而且有省裡的大人物出面發話，拿下青陽縣一二把手就不算問題。”

“那如果把邢老二抓來，他指認尤知縣買兇殺人呢？能不能繞過市常務衙門表決直接讓市紀委抓人？”

武浩天說：“那就得看您能下多大的決心，請多大的人物，而且於情於理，都最好跟府尹溝通，畢竟江州是省會城市，咱們的趙府尹也是省常委，在省裡擁有很大的話語權。”

“我記得這位新府尹是姓趙吧？跟項家關係怎麼樣？”

武浩天說：“跟項家關係不深，倒是跟省總督關係很深。我最近聽說，省裡的一把手對項家頗有微辭。”

我又問：“那如果邢老二指認尤知縣參與校長帶女童開房事件呢？”

武浩天面色一變，說：“這種事必然會下封口令，太影響我們那什麼的形象！如果是這樣，的確可以算是情況緊急，但仍然得需要省級人物發話，而且就算是省裡一把手，也得跟府尹溝通，畢竟青陽縣歸市裡管。”

我想了想，說：“你現在派人去抓捕邢老二，一定要有他的口供。至於能不能雙規青陽縣的一二把手，我再想想辦法。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吃虧。”

“這您不用在乎，我畢竟是市裡的，他們縣一二把手再怎麼樣，也管不到我。那我先走了，安排人去抓捕邢老二。”

“好，麻煩你了。”

我看著武浩天進入市局大樓，心中不斷盤算，要拿下謝副知府，單單邢老二和兇手的口供絕對不足，甚至邢老二本身未必知道有謝副知府參與，必須要拿下縣令和知縣兩個人。我現在要殺這兩個人很輕鬆，但要想利用這兩個人搞下謝副知府，就得藉助省級大員，有些人脈，也該用一用了。

我拿出手機打給寧碧嵐：“嵐姐，是我，希望你幫我一個忙，這件事挺難辦。”

“說！”寧碧嵐的聲音異常有力。

“我要拿下謝副知府！但前提是要雙規青陽縣的一把手和二把手。現在抓青陽縣一二把手的證據很快就會有，唯一的問題是抓捕程式，必須要透過市常務衙門，恐怕會出問題。我希望你能幫我找人越過市常務衙門，直接讓市紀委的人雙規青陽縣的一把手和二把手。”

“你等我訊息。”

我放下手機，靜靜等待。無論是抓捕邢老二還是寧碧嵐的訊息，都可能很漫長，我先回家吃飯。

到了晚上七點五十分，寧碧嵐的電話打來：“只要有證人的口供，證明青陽縣一二把手的確有重要的犯罪行為，你再聯絡我。”

“好。可能要等到明天。”

“嗯。”兩個人都沒有說一句廢話，這種時候任何話語都那麼蒼白。

我在家裡靜靜等著，晚十點半，江州市刑偵支隊的人成功抓捕邢老二，並帶往江州市連夜審訊。

夜已深，居民樓的燈光逐漸稀少，江南水鄉一片漆黑，唯獨一樓的客廳的水族箱還有微光。

我睡不著，坐在沙發上玩手機，聽到樓上傳來輕輕的腳步聲。

我扭頭一看，只見秦雪晴穿著一身性感的睡衣走了下來。

秦雪晴已經不只是女學生，還是名滿江南的早間新聞主持人，言行舉止比以前成熟了許多，但清純的外表依舊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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