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國企出身，後來離開國企創業，被國企壓得那麼慘，當然不滿！你還小，沒有經歷當年的事，那幾年，天都是黑的。當年我覺得某些人有魄力，是犧牲少數人保住大多數人，但後來隨著事態發展，我才看明白，是犧牲幾千萬人，保住少數人，大多數人還是和我一樣，是靠自己努力才過的更好。改革是好的，這點必須要承認，但改革過程中的問題太嚴重，偏偏至今沒人追究。”

聽任耀宗的話，當年他曾經受下崗大潮波及，所以才心中不滿，平時或許很少說，但跟救命恩人卻不用藏著掖著，更何況任耀宗今天喝了不少。

我隨口說：“看最近的新聞，一切都在重複。”

任耀宗愣了一下，說：“嗯，的確。只不過，現在的我，已經不是當年的我。剛才我失言了。”任總的醉意淡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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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想起任耀宗剛才在酒桌上談土地流轉的時候說的眉飛色舞，還說等將來退休就買一大塊地當農場主，卻不考慮失地農民的生活保障。

我看任耀宗興趣驟減，回到剛才的話題：“既然江南酒廠的老闆跟項家走得近，那就中斷合作，反正他們違約在先。多謝你提醒。”

任耀宗微笑著說：“不客氣。不過我也算攪黃了你在黃酒方面的發展，讓我戴罪立功吧。江南出名的黃酒廠不過五六家，江南酒廠的總資產只排名第三，在全國範圍內只能說一般。楊大師既然想進軍黃酒市場，我建議收購江南第一黃酒公司、奉皇黃酒公司。這兩年是黃酒的發展高峰期，但奉皇黃酒的戰略出了問題，盈利反而下滑，連本地的市場都被幾家全國著名的黃酒公司蠶食，尤其是高階黃酒市場，簡直潰不成軍。所以奉皇黃酒的老總有意出手奉皇公司，你有沒有興趣？”

“奉皇黃酒公司？很出名，小時候經常聽到這個公司，最近幾年才慢慢不行。奉皇的老闆大概要價多少？”

任耀宗說：“說來也怪，這家酒廠只是利潤下滑並沒有虧損，賣三個億完全不成問題，要是找到合適的買家，溢價到五億都有可能，因為連我這個外行都知道僅僅奉皇這個品牌就價值兩個億，畢竟咱們江南人都認這個牌子，我也偶爾喝一點。只不過，他的要價是兩億，但至今賣不出去。”

我問：“一定有什麼鮮為人知的內幕，你也不清楚？”

任耀宗搖搖頭，說：“不清楚，奉皇黃酒公司在江州市的默縣，我也是在酒桌上聽到這件事。如果你真想買下奉皇黃酒公司，我可以去打聽打聽，到時候你再做決定，怎麼樣？”

我說：“好，那我等你的訊息。咱們進去吧。”

兩個人走進去，眾人繼續聊天。

眾人聊到關於醫院私有化的問題，這個話題我跟一些同學聊過，不過記者楊佩達堅決反對醫院私有化。

我至今還記得楊佩達的觀點，現在的醫院是國有事業單位，哪怕是本省最好的省醫院，可以說七成以上的人住得起，可一旦省醫院私化了，必然會提高收費，因為私立醫院既然可以選擇給一個人治病就能賺十萬，絕對不會選擇給三個人治病賺十萬。

楊佩達的觀點很明確，高階醫療資源永遠稀缺，一旦醫院私有化，那麼原本七成人可以享受到高階醫療資源，會驟然變成三成甚至一成人才能享受到。

碩鼠沒有良心，而資本家和碩鼠心連心。

不過，在這個房間裡，觀點完全不同。

這些富人大力支援醫院私有化，如果可能甚至想入股本省最好的幾家醫院，他們的觀點是，醫院私有化了，以後他們就可以更便捷地享受高階醫療資源，而現在，萬一vip病房或幹部病房被佔滿，而且病房裡的人身份不低，他們只能和許多普通人一樣住那種多人一間的病房。

有位老總還抨擊說現在醫院的人太多，上次他一個朋友手術後住在重症監護室，本來最多能住八個人的地方，卻整整有十二個病人。他朋友去的晚，被安排到比較吵的門口附近，他親自找人才安排到好床位。最後這位老總說，要是有高階私立醫院，絕對不會發生這種事，自己有錢就可以得到最好的醫療服務。

我有點明白剛才任耀宗為什麼罵當年那些蛀蟲罵的狠，但說到現在，任耀宗卻突然沒了興趣。

這個午飯一直吃到下午四點，眾人才盡興而歸。

對於我來說，最大的收穫就是知道奉皇黃酒的事情，還有跟這些老總交流管理經營心得。

但對於唐甜甜來說，能吃到橫山市的野味是最大的收穫。

唐甜甜根本就沒想過跟這些老總攀關係，她的自尊心不允許自己那麼做，更何況，她覺得認識楊偉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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