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聽見帳中的響動,帳外瞬間沖進來好幾個身負甲冑的親兵,三下五除二就沖了上去將噶比雅圖結結實實的架了起來,不過前者卻是毫不在乎,依舊緊緊的盯著梁永,更準確的說,是盯著梁永手中的令牌。
梁公公整了整衣襟上的皺褶,臉上卻是依舊笑意不減
“看來是認識了,既然如此,咱家也就不廢話了,麻將軍是位儒將,即便是在戰陣之上也講究規矩,可咱家不講究那一套,太師既然認得此物,自然知道它代表著什麼,太師放心,只要此戰能夠順利結束,太師和三娘子必有再見之日……”
說罷,梁永手腕一翻,將令牌收回袖中,轉身便離開了大帳,留下臉色不斷變換的噶比雅圖。
“太師,現在可以談談,這場仗該怎麼打了吧?”
面對著梁永強硬的態度,麻貴也有些發懵,不過他到底不是普通人,很快就清醒過來,他雖然不知道梁永拿出來的是什麼東西,但是看狀況,那令牌必定能夠證明三娘子的身份,既然如此,那便好辦了……
另一邊,噶比雅圖的臉色複雜,卻是怔怔的站在原地,就連自己已經被麻貴命人放開了也沒有注意到。
作為三娘子最得力的臂助和最信任的朋友,噶比雅圖知道的東西遠比土默特部所有人都要多,那枚令牌,最開始的出處是在隆慶和議,當時三娘子為了方便聯系,才向大明討要了這麼一塊壓根不存在的人的身份令牌。
這東西的存在只有寥寥幾個人知曉,在黃臺吉死後,三娘子知道扯力克對她心懷不軌,便把此物交給了自己的兒子蔔他失禮,想讓他用此物來保命。
也就是說,如果說那個和大明互市的印信代表著三娘子的話,那麼這枚令牌就代表著蔔他失禮,而且更重要的是,據他所知,即便是在大明當中,知道這塊令牌存在的人額寥寥無幾,所以見到此物的一瞬間,噶比雅圖就知道,麻貴沒有說謊,蔔他失禮還活著,三娘子也還活著,而他們兩個人,此刻正在大明的京城當中。
正因為如此,方才那個中官才敢如此強勢,三娘子對於土默特的意義非同凡響,對於自己來說,更是……
剛剛麻貴已經說過,三娘子已經在京城當中住下,這固然讓她杜絕了被林丹追殺的風險,但是從另一方面來說,這又何嘗不是一種變相的威脅。
一旦大明在這場戰爭當中失利,那麼三娘子母子的安全,恐怕……
“一切聽憑將軍安排!”
心中掙紮了片刻,噶比雅圖嘆了口氣,開口道。
麻貴心中頓時鬆了口氣,有了他這句話,這仗就好打多了,當即便開口道。
“既然如此,便多謝太師了!還請太師回去之後……”
“還請太師回去之後,盡快尋找運糧的路線,明日將軍自會派人,再與太師聯系!”
不過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麻貴的話剛剛開口,一旁沉默的李如松就搶先說道。
面對著這樣的狀況,噶比雅圖也有些不知所措,將詢問的目光投向了麻貴,卻見後者沉思了片刻,道。
“李將軍說的對,請太師稍安勿躁,先回去等候,明日本將會遣人告知太師,究竟該如何配合!”
“是!”
情知這其中必然有什麼波折,但是噶比雅圖心裡也清楚,事到如今,他已經沒了選擇,只能聽從大明的安排,所以李如松和麻貴二人之間究竟有什麼貓膩,他也懶得多管,行了個禮,便退出了大帳,趁著夜色趕回了土默特大營……
而與此同時,大帳當中。
送走了噶比雅圖,麻貴轉回帳中,卻是皺起了眉頭。
“李將軍,方才你為何阻止本將?”
口氣之間隱隱有責怪之意,要知道,如今雖然擺平了噶比雅圖,但是局勢依舊不容樂觀,一旦科爾沁的大軍抵達,即便是有噶比雅圖的幫助,這場仗也不會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