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既然此事與我錦衣衛並無關礙,臣先行告退!”
相對於眾臣的不平靜,駱思恭倒是沒什麼異常的反應,平靜的說道。
在神宗微微頷首之後,就帶著駱三和駱四告退而去,彷彿對於這場飛來橫禍絲毫都不在意,只是朱常洛卻是看著駱思恭離去的背影。
心中有些惋惜,這下子他可算將錦衣衛也給得罪了!
雖說錦衣衛向來不涉皇儲之爭,所以駱思恭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對自己做什麼,但是得罪這麼一位特務頭目,總歸不是一件好事。
不過如今他卻是沒時間去顧慮這些,因為他佈置了這麼久的局,總算是要到了收網的時候了。
“臣錦衣衛千戶鄭養性,見過陛下!”
如果說方才駱思恭是瀟灑鎮定,不卑不亢的話,那麼如今的鄭養性顯然和他是兩個極端,雙股顫顫,聲音也有些結巴,而他身後的鄭文山更是不堪,趴在地上已經起不來了。
這兩個人平時雖然也見過皇帝,但是那都是在宮中驚鴻一瞥,哪裡到過這麼正式的場合。
尤其是從他們進來之後,文武百官的目光就彷彿釘在了他們身上,帶來的壓力哪是鄭養性這個被酒色掏空身子的紈絝之徒能夠頂得住的
這般不爭氣的樣子,讓神宗也是眉頭緊皺,鄭養性進宮探望鄭妃的時候,他倒是見過幾次,只是沒想到這般不堪。
“保定郡王今日敲了登聞鼓,狀告你謀刺於他,可有此事?”
事到如今,如果神宗還看不出來朱常洛是在拉著王錫爵和駱思恭拉大旗作虎皮的話,他也就白當這麼多年的皇帝了!
熟不知朱常洛也是無奈的很,他要是直截了當的上來敲登聞鼓就為了自己捱打這件在眾臣眼中的小事的話,那恐怕早就被丟到三法司去了,既然他要告,就索性玩一把大的,也讓所有人知道知道,他朱常洛不是好惹的,惹急了他,誰都不認!
“沒有,絕無此事!臣一向奉公守法,怎麼可能幹這種事情!”
鄭養性的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一樣,義正言辭的說道。
“還敢狡辯,你可知道,駱三和駱四都已經將你父子二人的罪行招認,如今天子當前,爾等可知欺君乃是何罪?”
朱常洛上前一步,厲聲喝道。
“不可能,我沒跟他說”
鄭養性條件反射般的說道,只是話一出口就立刻反應過來,明白自己說錯了話,但是可惜的是,為時已晚!
自從那天回來之後,朱常洛反複思量,最終才反應過來,那天的事情,駱三和駱四應當是不知情的,不然的話,以駱思恭的性格,是絕對不會讓他們這麼幹的!
那麼也就是說,這件事情是鄭養性私自做主,並且利用了駱三和駱四!
恐怕也正是這個原因,才讓駱思恭沒有對朱常洛發作,畢竟自己被利用了,總是要找回場子來的,而鄭養性的皇親身份,他著實不好下手,既然朱常洛願意死磕,他也不介意推一把!
這句話的聲音不低,至少在鄭養性旁邊的大多數官員都聽的清清楚楚。
如此一來,幾乎可以斷定,此事確是蓄意而為!
“陛下,元子事關重大,如今竟有人公然刺殺元子,陰圖神器,若不嚴懲,不足以定朝綱人心!”
誰也沒有想到的是,最先站出來的竟然是文淵閣大學士趙志臯!而且態度堅決,絲毫都不留轉圜的餘地!
不過轉念一想,趙志臯本就是力主早定國本的堅定支持者,也就顯得沒那麼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