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這才鬆了口氣,王錫爵沉吟片刻,將令牌送還劉若愚,道。
“不錯,這的確是太後娘娘的令牌,見令如諭,事不宜遲,我等這便動身吧!”
眾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隨即便急急的跟著劉若愚往宮中趕去。
…………
慈寧宮偏殿。
朱翊鈞臉色陰沉,冷冷的盯著駱思恭。
“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情的幕後主使是貴妃娘娘?”
“臣不敢!只是如今所有的證據都對貴妃娘娘不利,或許那張差說了假話,但是時間太短,臣不得詳細審理,只能審到這一步!“
駱思恭捏了把冷汗,他就知道這位陛下絕不願意聽見這個事實,但即便如此,他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說道。
只見朱翊鈞的臉色變了變,最後方才揮了揮手道。
“你先下去吧,那張差要嚴加看管,沒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接觸他,另外,這件事情暫時不要對任何人提起!”
“臣遵旨!”
駱思恭行了一禮,便識趣的退了出去。
偏殿當中只剩下朱翊鈞和幾個離得遠遠的宮女內侍,朱翊鈞方才有些無力的靠在軟榻上,喃喃自語道。
“貴妃……”
雖然說他在李太後面前信誓旦旦的為鄭氏保證,雖然他心中分析出千萬個理由能說明這件事情不是鄭氏所為,但是當這麼多的證據擺在他面前的時候,朱翊鈞還是忍不住有些猶豫。
或許有些人會覺得,這會不會是針對鄭氏的一個局,但是做了這麼多年的皇帝,朱翊鈞最大的特點就是多疑,這是一個合格的帝王必備的能力。
這些證據如此清晰,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可能是有人陷害鄭氏,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卻也可能是鄭氏故意想要脫罪的方法!
這本就是一個悖論,壓根不能推翻這些證據。
輕輕搖了搖頭,朱翊鈞試圖將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都從腦子裡甩出去,但是卻突然為自己這個念頭一驚。
要知道,他可是皇帝,鄭氏從十六歲開始便相伴他身側,如今已有十幾年了,再多的偽裝也磨不過時間的推移,這麼多年下來,她是什麼性情自己最清楚不過,但是就在方才,自己竟也對她産生了懷疑?
且不論事實真相究竟如何,就連他都如此,朱翊鈞不敢去想,這件事情若是傳到了外朝去,那幫捕風捉影的禦史們會如何反應!
想起自己那個還躺在慈寧宮當中昏迷不醒的兒子,朱翊鈞不由得嘆了口氣,若這是個局的話,佈局之人倒真是高明的很……
這般想著,殿外卻是有小內侍急匆匆的進殿稟道。
“皇上,內閣諸位大人在殿外求見!”
“請他們進來!”
收拾了一下心情,朱翊鈞沉聲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