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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消寒·67

“怎麼會這樣?主考呢?怎麼不來見朕回話?”

“皇上,考試時辰在即,臣弟怕事情蔓延擴散,並未讓三位主考同來……”

“皇上,臣弟也以為,洩露考題雖然事關重大,但現在最緊要的還是考試不能延誤。不如請您即刻出題,都察院等同時查辦此事。”

“膽子越來越大了!”崇岱自言自語著,他從茶幾的抽屜裡拿出一個信封,遞給崇禮道:“這是他們擬定的試題報上來前朕自己擬定的題目,只是覺得考官們提的也很好,就在其中圈定了三道,你現在就拿它去吧!孫福中,去把寧親王、康親王叫來!”

看著崇禮退出去的背影,崇岱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翊勳忙起身去扶他。孫福中聽到皇上咳得厲害,也進來伺候,便跟翊勳一起將他扶到炕上躺好。

翊勳見他安置好了,接過小太監遞來的茶盞,一邊遞到崇岱的手上,一邊說:“三哥,您雖是偶感風寒,卻一直纏綿未愈,實在不宜過度操勞,總歸是全安玉體為要啊……”

“朕哪裡是不想好好將養身體呢?可是你看……auka!真是讓人生氣呀!)”他喝了口茶,見孫福中還在那裡請旨是否要宣太醫,便擺擺手:“你去吧,不用什麼事兒都叫太醫的……”

“皇上,現在到五哥六哥遞牌子進宮,怎麼著也得兩柱香的時間,不如臣弟現就告退,您好睡一會兒?”

“睡一會兒倒是好的,只是你也不能就回去了,朕還有話要跟你商量。孫福中!”

孫福中聽見皇上叫他,輕輕推門進來請安。

“先把裕親王請去偏殿休息,等一會兒他們到了一同議事!”

養心殿是皇帝的寢宮,當然只有供皇帝休息時用的東西,偏殿裡也沒有很適合休息的地方。孫福中好像想起了什麼,他叫來一個小太監耳語了幾句,便請翊勳先少坐片刻。不多時,幾個小太監便搬了一張厚實的躺椅過來,上面還按親王的規制鋪著鵝黃色的軟墊。孫福中命人將躺椅安置在臨窗的位置上,才笑著對翊勳說:“八爺,請您將就些,在這躺椅上略歇歇吧。”

翊勳本打算閉目養神一會兒也就罷了,見他竟然搬來了躺椅,詫異道:“這是哪兒來的?”

“回八爺的話,這不是皇上用的禦品,請您放心受用。”

翊勳走到近前仔細看時,卻覺得有幾分眼熟,他回身用眼神詢問著孫福中,孫福中卻只是笑著點點頭。等翊勳寬去外面的朝褂躺下,他給翊勳蓋了一床棗紅色的毯子,又親自調暗了燈火,才輕輕帶門出去。

毯子他是認得的,是貢確喇嘛臨走時留給他的,那是他還不能下地。自打天拓三十一年冬天他搬出宮去,這還是第一次在養心殿休息,對他來說,這似乎已經成為一種難以追尋卻又無處不在的感覺了。

“科考舞弊,雖然是歷代屢禁不絕的事情,可是主考官主動兜售考卷、樹立門庭的事情還是聞所未聞的!你們都是輔政的親王,總該給朕、給天下學子一個交代!”

三個人聞此依次跪倒請罪,寧親王崇和知道皇上的氣主要是沖著自己來的,只好先開口道:“總是臣弟處事操切,未能有識人之明,竟推舉瞭如此德行汙穢之徒出任主考,臣弟之罪,與沈之期等人同,請皇上重重責罰……”

“重罰?怎麼重罰?沈之期的罪按律當斬的,難道你要朕也殺了你?你是當朝的輔政親王,又是朕的親弟弟,怎麼竟糊塗到這個境地上?你那個什麼李師傅,已經致休的人了,卻仍舊如此不知收斂,朕看也絕不是什麼通達事理之人!即刻傳旨,查抄家産,押解回原籍!”崇岱真的是氣壞了,說著竟扶著書案劇烈的咳嗽起來。

崇孝忙接過孫福中手裡的藥來,親自調在溫水中請崇岱服下,翊勳和崇和則一動不動的跪在那裡謝罪。崇岱緩了一會兒,問翊勳道:“你的意見呢?”

“回皇上,臣弟的意思,考官借同鄉、師門籠絡學子的事情並非偶發,本系官場積弊,某些致仕的官員久居京師,望風而動的事情也屢見不鮮,只是此次前上書房教習仰仗著宗親的聲名公然招徠生員,實屬駭然。但寧親王於中是否有所牽扯,還應切實查查才好,僅憑什麼人的說辭就開罪朝廷宗室,恐怕不很妥帖……”

“好,查可以,誰去查?”

“按說朝廷的監察之權在都察院,但若是大張旗鼓的去查……”

“朕累了,把那些瞻前顧後的話都省去吧,sookon gisure簡單說)!”

“je是),不如責成禮部以考紀的層面去查,如果牽扯到其他的幹礙,再諮文都察院協助辦理。”

禮部監察會試考紀,既合情合理又不至於將這次醜聞過度張揚出去,崇孝和崇和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一齊叩首道:“臣弟贊同此議。”

崇岱嘆了口氣:“難得翊勳能處處保全朝廷的臉面……就依你的意思去辦吧……一會兒你跟老六把河務的事情再說說……”

“je是)!”幾個人答應著,依次請安退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