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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等死

韓原自然知道,他這條手臂是沈初媛讓人截了的,當時並不是非要截肢才能保命,他更知道,這臉是沈初媛讓人用了特殊的藥,讓傷口難以癒合,所以至今癒合了,疤痕卻難以消除。

當年他在昏迷中有清醒過,正好聽到了沈初媛與易南山的對話。

隱約間,沈初媛是拿什麼威脅了易南山,聽了她的話,對他採取了截肢。

而有一句最清晰的話,至今還在他耳畔。

“不斷了韓原的左臂,那就拿沈初夏的雙臂來抵,二選其一,易南山,你知道該怎麼選吧。”

一個是生死敵對的仇敵,一個是心中藏著的女人。

加上沈初媛手裡握著不知什麼籌碼,易南山自然而然的選擇了前者。

至於那具用來瞞騙沈初夏的屍體,是易南山準備的。

相等的體形,相似的容貌,一枚他與沈初夏的婚戒,屍體再經過時間變得浮腫,在所有人得知他死訊墜入沉痛時,瞞天過海很容易。

如今他這幅模樣,他也無顏見沈初夏,易南山準備的那具屍體,反倒是合了他的心意。

他如今活著,與死了沒多大區別。

但他又不能死,他得守望著沈初夏,得看著沈初媛,喪心病狂的沈初媛。

醒來後,他裝失憶五年,或許沈初媛早就知道,只是都沒有點破,直到上一次清明節,沈初媛才點破。

不過沈初媛知不知道失憶是真是假都無所謂了。

他知道,沈初媛的日子不長了,或許熬不過今年這個冬。

韓原起身,語氣淡漠到幾乎冷漠:“我低估了你的心狠手辣。”

“不,你低估了我對你的愛。”沈初媛霍然站了起來,幾杯酒下肚後,情緒大爆發:“在你的目光只追逐沈初夏的時候,你是否看到我眼角的淚,我心裡的傷,你看不見,你只拿我當擋箭牌,一塊奠基石,沈初夏曾說,讓我不要拉著你沉淪,可是阿原,你不沉淪,又如何有這五年的相伴,所以說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就必須心夠狠。”

沈初媛說著說著,心裡又覺得無限悲慼,她笑了,笑著又哭了。

韓原的目光從她的唇離開,背過身去,嗓音冷冽:“你從來沒有得到過。”

聞言,沈初媛只覺得自己要瘋了。

她確確實實沒有得到,她的算計,他的將計就計,編織了一個長達五年的須臾的夢。

沈初媛氣的摔了石桌上的酒杯,盤子,那聲音十分響,卻落不進韓原的耳朵裡,他的世界,安靜得很。

沈初媛吃藥的劑量開始加大,她的臉上開始泛起膿包,特別惡心,不敢再出門,慢慢的,面板沒有幾塊是好的,她不敢生病,不敢受傷,哪怕小小的一道口子。

因為她得了艾滋病。

她只有等死,而韓原,就在盼著她死。

她有時會有癲癇的症狀,她在地上打滾,口吐白沫,兩眼翻白,四肢失控的時候,韓原就坐在屋外,他靜靜地等著,等著她死。

可她熬過了這關,隔壁的鄰居聽見聲音,趕來看見狀況,替她打了電話叫醫生。

漸漸地,周邊的鄰居都知道她有病,還是會傳染的,那些人開始疏遠,他們只在背後同情的說:“唉,那家人可真可憐,女的得了那種病,男的沒了手臂,還是個聾子。”

“是啊,也真是可憐得很,上次我經過他們家門口,又撞見那女的發病了,那聾子就坐外面,什麼都聽不到,也不知道女的發病了,還是我給打電話叫了醫生。”

除了沈初媛,無人清楚,韓原不是不知道,他是每每等到沈初媛發病了就坐外面去,他是故意不管她,讓她等死。

小鎮上是沒有秘密的,很快沈初媛與韓原的遭遇就傳遍了,大家都憐憫著,心好的就送幾袋米,送點肉過去。

不過都放在門口,讓韓原拎進去,誰也不敢靠近那屋子,怕傳染。

近來,沈初夏總是做噩夢,她夢見韓原一點點的走出她的生活,她的生命,她朝他奔過去,想要留住他,可她無法觸及到他一片衣角。

她掙紮著從夢中醒來,每每背後一片冷汗。

她拉開窗簾看著空蕩的房子,倍覺荒涼。

趙芳與韓國榮自老夫人去世後,已經搬出了這老宅,去了老家鄉下安度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