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夏忽然情緒失控,抓著沈初媛的肩膀,咆哮:“他在哪裡,他現在在哪,沈初媛,你這個魔鬼。”
沈初媛放聲痛快的笑著。
屋外以及站在門口的人都被這忽然的轉變給震住了,老闆娘劉姐想到之前沈初夏告訴過她,她是來找人的,難道這要找的人就是這對可憐的夫妻倆嗎?
沈初媛盯著屋頂,她好像看到了初遇韓原那時的自己,而剩下的二十年,她都在為一見鐘情而付出代價。
“沈初夏,結束了,真的都結束了,你贏不了我,你找不到他的,他不屬於你。”
沈初夏都快急瘋了,氣瘋了。
她松開沈初媛,沖出人群跑出去,對著漆黑的四周哭著大喊:“韓原,你給我出來,出來啊,你躲了我五年,還不夠嗎,你出來,跟我一起回家好不好。”
“韓原,你出來啊,奶奶已經去世了,爸媽回了老家,小寶也不在我身邊,你知道這幾年來,我有多孤獨嗎,你回來吧。”
回應她的,是一片寂靜,還有院子裡那一群人被這扭轉的劇情而茫然的眼神。
四周昏暗沒有路燈,而就在那黑暗處,隱匿著一個人影。
他聽不到她的吶喊,卻能看見她聲嘶力竭的模樣。
右手抓著空蕩的左袖,韓原深深閉眼,痛苦的靠著樹幹,他已經失去愛她的資格了。
沈初夏知道韓原就在附近,知道他聽不見聲音,卻只能用這種辦法,試圖讓他出來見自己,她見一直沒人出來,心裡急了,慌了。
她瞥見院子裡站著的每個人手裡都拿著手電筒,雙手合十,對著四周的人拜著,祈求道:“請你們幫幫我,我丈夫他聽不見,但是他懂唇語,你們將手電筒都開啟,這樣他就能看清我了,拜託了,求求你們了,我只想讓丈夫跟我回家。”
四周議論紛紛,有人發出疑問:“你的意思是這戶人家的聾子是你的丈夫?可他的妻子現在不正在裡面嗎?”
“對啊,這是怎麼回事。”
沈初夏哭泣著解釋:“不是的,他們不是夫妻,我才是他的妻子,我才是,求你們幫幫我好嗎。”
老闆娘劉家見沈初夏哭的傷心欲絕,說的話也不像是有假,嘀咕了一聲:“好像那聾子也從來沒有承認裡面躺著的就是他的妻子啊。”
這話聲音不大,卻足夠身邊的人聽到。
其實也真沒錯,一切都是他們自認為是一對夫妻,當事人卻沒有真正承認過。
劉姐拿手肘靠了一下自己的丈夫:“還愣著做什麼,快開啟手電筒啊。”
一道燈光打出來,接著每個人都將手電筒開啟,那亮光都打在沈初夏身上。
站在白光裡面的沈初夏,看四周什麼都是漆黑的,她不知道韓原會在哪一個方向,她對著四周一遍遍求韓原出來,跟她回家。
她的一舉一動,都落在黑暗處的韓原眼裡,心被她扯的生疼。
她知道自己的軟肋,知道他捨不得她哭,捨不得她痛,她就用這種方式,逼他出現。
他緊緊地攥手,就在她用自己的生命威脅他時,腿才終於踏了出去,他一點點朝光亮處走。
就在這時,忽然有人說:“死了,死了,沒氣了。”
沈初媛透過窗戶一直望著院子裡的情景,直到嚥下最後一口氣,眼睛也沒能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