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笙坐在地上,靠著鄭元澈的墓碑,目光斜睨,落在旁邊的墓碑上。
能在活著的時候看到自己的墓,心情挺複雜的。
嘴角微微彎著,秦笙仰天長吐一口濁氣,微笑:“元澈,看來我們還真得在地下相遇了,不知道你有沒有等著我,一個人去地府不熟路,有你在,至少也不會那麼怕了,至於他……”
秦笙頓了頓,舔了舔嘴角,一笑:“他習慣了之後,一定能從悲痛中走出來,好好生活。”
她相信,之前的韓原能走出她‘去世’的陰影,以後也一定能。
待到日落西山,秦笙這才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對著鄭元澈的墓碑說:“我走了,下次若再來的話,可能是以別的方式了,你總說我堅強,幸運,一定能挺過去,今天我才知道,老天只是想讓我留下更多遺憾而已。”
不奪走她的命,讓她聽到他說愛她,讓她不捨,卻無力反抗命運。
讓她看見小寶,擦肩而過,卻不能擁抱入懷。
從墓園離開的秦笙,並沒有回去,而是去了劉禹錫的研究所。
當時的劉禹錫正在研究室裡與姜瑜為了秦笙的治療方案爭論不休,從監控裡看到秦笙來了,自言自語道:“她怎麼來了。”
姜瑜看了眼監控裡的秦笙,不陰不陽道:“你外面的小情人啊,長得不錯嘛。”
“她就是秦笙。”
“就是那個得癌症的人?”姜瑜驚詫,再看了秦笙一眼,嘖嘖道:“沒想到這麼柔柔弱弱的一個女人,既然能扛得住四年之久,不簡單啊。”
“你在這裡待著,我去去就來。”劉禹錫瞭解姜瑜的性子,強調道:“別想趁機溜走,既然來了,你就必須幫我把藥研究出來。”
姜瑜癟癟嘴:“憑什麼啊,資本主義的家夥,這可是你求我的,還這麼囂張。”
嘴上這樣說著,姜瑜卻還是老老實實的留在了研究室裡。
秦笙在會客室坐了一會兒,她不是第一次來這裡,卻總覺得,劉禹錫的研究所,跟別的好似不一樣。
他這裡沒什麼人,她見過的,一共就那麼五六個人,都挺沉默寡言的,戴著眼鏡,拿著實驗報告走路都低著頭研究。
她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做研究的人都這麼廢寢忘食,如痴如狂。
“今天不是檢查的日子,怎麼過來了?是覺得身體哪裡不舒服嗎?”劉禹錫走進來,打斷秦笙的迷思。
她定了定神,站了起來:“我身體沒什麼問題,就是想過來問你一件事。”
“先坐吧。”劉禹錫給她倒了一杯水,在她對面坐下來,問:“是有關你病情的事?”
秦笙捧著水杯,點頭:“嗯,我想聽你說一句實話,我還有多少時間,你的藥,能研究出來嗎?”
“這……只要你保持好的心情,配合治療,問題不大,別太過擔心。”
從劉禹錫遲疑的表情,秦笙知道真相不是這樣的。
“你們做醫生的,總是喜歡說些安慰人的話。”秦笙蒼白笑笑:“其實我今天來找你,問這些話,也就知道,我的病你其實沒有把握治好,可我還是想來求個心安,當年你連元澈的病都束手無策,我又怎麼會那麼幸運。”
劉禹錫一時語塞,睨了秦笙一眼,沉思道:“我聽說你最近情緒不太穩定,你若想治好病,還是得盡量讓自己高興點,別太憂心了。”
他並沒有聽出秦笙提到鄭元澈時的語氣帶著不一樣的情感,那不是屬於秦笙的情感,而是沈初夏的。
這種細膩的變化,劉禹錫粗心難免。
“我知道,麻煩你了,那我就先回去了。”秦笙問到自己想要知道的問題,也不多留。
劉禹錫送她出去,望著她的背影,陷入沉思。
“還看呢,人都走遠了。”姜瑜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