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原,讓我看看。”她聲音幾分哽咽,卻帶著命令,不容抗拒的命令他。
她可是他的心頭肉啊,又怎會不依她。
他不再躲避,任她摘下口罩,露出醜陋的臉。
曾經的好皮囊沒了,只剩下滿臉的疤。
她指尖顫抖的撫摸著那一道道疤痕,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湧出。
“你怎麼這麼傻。”她怎麼不懂他,那該死的自尊,該死的自卑,將他們生生分離的五年。
“韓原,我們還有多少個五年任我們蹉跎,我想你啊,日日夜夜,時時刻刻,你的名字,模樣,刻在了我的骨子裡,從當年將你從寒冷刺骨的水池裡救起,你的命就是我的,我的命就是你的。”
韓原身子微微一僵,原來當年救他的人是沈初夏。
命運的齒輪,從最初就是錯的。
他一直以為,救他的是沈初媛。
當年所有人都說是沈初媛,就像當年,所有人都說,他愛沈初媛,他也以為是,他也以為沈初夏不過是在與沈初媛爭風吃醋。
“夏夏。”他用右臂將她擁入懷裡。
沈初媛的遺體是沈初夏打電話讓劉琴來收的,她還沒大度到那個份上,替仇人收屍,天一亮的時候,沈初夏退了房。
老闆娘劉姐站在門口送:“下次再來啊。”
沈初夏一笑,比了一個ok的手勢,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車子開出珂瑪小鎮,一百多公裡的路程,沈初夏沒有在服務區停下來,她急著回家。
看了眼副駕駛的韓原,他已經睡著了,雖然那張臉不再英俊,其實看習慣了,也沒什麼。
溫柔的為他捋了捋遮住眼的劉海。
五年了,從來沒有這麼高興過。
韓原回到久別五年的家,心裡五味雜陳。
他看著妻子因為他的回來開了兩個多小時的車還不嫌累,又跑去廚房做飯,只因為他不想出去吃,不想見生人。
她照顧著他的自尊,他的面子。
眼角忽然有些濕潤,他走過去,從身後擁著她:“不用忙活了,叫點外賣就行了。”
她走了幾天,家裡也沒什麼菜,想想還是叫外賣了。
家裡有韓原的衣服,她一直沒扔,有時去逛商場,看上有適合韓原的,也會買回來,那時她就當存了一個念想,並不知道,韓原還活著。
至今,對於手臂怎麼沒了,臉怎麼毀了,又是怎麼活過來了,當年她看到的那具屍體又是怎麼回事,這些她統統沒有去問。
他想說,她就聽。
他不願回憶,她就不追究,她要的是他還活著,還陪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