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勇氣跟自信,所以採取用這種算是博取同情的方式留住周博。
這讓沈初夏覺得,不免有幾分悲哀。
她不希望鄭雲如此,可又不知道以什麼立場去勸。
在鄭雲看來,她與周博的問題出在自己身上,可是卻不敢承認,那是因為她自己走不出那個陰影。
鄭雲臉色一度難看,有種被戳到痛處的難堪。
“不快樂。”鄭雲放在桌下的手,不斷來回的揪著,爾後倏然笑了笑:“這世上最瞭解我的,可能只有你了。”
“不,最瞭解你的是周博,你們倆這些年恐怕都沒有敞開心扉好好談過一次吧,我不知道你在害怕什麼,只是希望你能活得自信一點,你值得擁有現在的。”沈初夏伸出握住鄭雲的手,吐了一口氣說:“別一直把自己藏在殼子裡,你是周太太,也是我的妹妹,你們現在有孩子了,是一個完整的家,你的幸福,好日子,還長著呢。”
聞言,鄭雲眼裡泛著淚花,她垂著眸子,不敢正視沈初夏。
她跟周博都沒有將當年孩子到底怎麼沒了的真相告訴過沈初夏,周博大概是難以啟齒,而她,又何嘗不是。
說到底,都是他們欠沈初夏的。
若不是當年她送的保健品,沈初夏的孩子也還在。
“我知道。”鄭雲很多話到了嘴邊,都硬生生的咽回去了:“你說得對,我一直自卑著,我覺得配不上週博,我把你當成假想敵,有你在,我就會覺得不安,我的驕傲,自信,都沒了,丟失在那無盡黑暗中。”
鄭雲從來沒有談及過失蹤那幾個月到底發生了什麼,沈初夏看著她,心裡有些發酸,吸了吸鼻子,笑說:“好了,都過去了,要一起去逛逛嗎?”
“不了。”鄭雲低頭抹了抹眼角,勉強扯出一抹笑:“我本來就打算過來坐坐就回去了,就不去逛了。”
“那行,外面天這麼冷,你早點回去。”沈初夏送她到門口,給她攔了一輛車。
鄭雲坐進去後,躊躇著說:“姐,有空來家裡坐坐吧。”
這話讓沈初夏忍不住鼻子一酸,笑著連連點頭:“好好好。”
她等鄭雲這句話很久了。
最近好事一件接一件,她真的挺高興的,紅綾說,韓原臉上的疤痕可以去狼王做手術,哪怕完全去不掉,也至少比外面的醫院好。
紅綾當時是特別信誓旦旦的說:“放心吧,就這點小傷疤,對於姜老大來說就是小意思,以前我執行任務背上灼傷了,現在一點疤痕也沒有,姜老大這個人特別的愛美,總是研究這些祛疤的。”
沈初夏本來還有點質疑紅綾,覺得有點誇大其詞,拿眼神去看自家兒子,見自家兒子都點頭,她也就有信心了。
韓原之所以不敢出門,就是因為臉上那些疤痕。
她希望他能重拾自信,走出去。
不過手術也不是說做就做的,還得安排。
姜瑜最近也沒時間來江城,這事只能暫時擱一段時間。
與沈初夏聊過後的鄭雲,並未真正走出心裡的陰影,她經常站在陽臺邊上,手撫摸著微微隆起的小腹,她的大腦會不經意的就想到曾經失去的那兩個孩子。
對。
是兩個孩子。
一個是周母殺死的,一個是她親手殺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