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媛壯著膽子下樓,先是拿手戳了戳老夫人的胳膊:“奶奶,別裝了,奶奶?”
地上的人依然沒有反應,忽然一攤血從老夫人的腦袋下溢位來,沈初媛嚇的花容失色。
劉琴也瞧見了那血跡,驚訝的雙手捂住嘴巴,眼睛都直了,聲音裡透著恐懼:“媛媛,是不是死了啊,你殺人了。”
“給我閉嘴。”沈初媛吼了一聲,顫抖著手慢慢的伸到老夫人的鼻翼下:“還有氣。”
就在沈初媛想著怎麼辦時,趙芳忽然從外面回來了。
“媽。”趙芳大驚喊了一聲,忙慌放下了手裡的包跑了過來,她驚慌失措的不知道怎麼辦,想上前抱起老夫人,可又不敢亂動:“媽,這是怎麼回事,叫救護車啊,媛媛,快打電話。”
沈初媛愣了一下,趕緊拿了手機打電話。
救護車很快來了,老夫人被送進搶救室,韓國榮也匆匆而來,厲喝道:“這到底怎麼回事,媽不是在屋裡好好的,怎麼從樓梯上摔下來了,家裡的傭人呢,都幹什麼去了,還有你,你沒事出去打什麼牌,你不知道媽的身體不好,若是媽今天有個三長兩短,我絕饒不了你。”
趙芳哭哭啼啼,也覺得委屈:“我就是出去了一會兒,哪裡會知道媽怎麼會從房間裡出來,當時我看媛媛在家,這才放心出的門啊。”
韓國榮淩厲的目光掠過來,沈初媛身子一哆嗦,抹著淚解釋:“我是在家,可恰好我媽來找我,我們正在房間裡說話,也是忽然聽到聲響才出去一看,然後就見奶奶摔到樓梯下了,我正要叫救護車,媽就回來了,爸,都是我不好,是我沒看好奶奶,這才讓她不小心摔了。”
劉琴也回過神來了,幫腔:“親家公,當時我跟媛媛一聽到動靜,立馬就出來看了,發生這樣的事,大家心裡也不好受,先冷靜下來,聽聽醫生待會怎麼說。”
現在追究責任,也確實無濟於事。
韓國榮煩躁的嘆息一聲,在搶救室外踱步。
韓原乘飛機剛落地,接到家裡的電話,得知老夫人出事了,立即趕去醫院。
歷盡幾個小時的搶救,老夫人的命保住了,可因為上了年紀,又是腦部出血,今後恐怕得一直躺床上了。
也就是成了植物人。
聽到這個結果,韓原心裡無比沉重,問:“奶奶怎麼會摔下樓?家裡難道就沒個人照看著?”
韓國榮說:“保姆出去買菜了,你媽又跑去跟朋友打牌,家裡就還剩下媛媛,恰逢她媽來了,兩個人在房間裡,也是等你奶奶出事才發現。”
韓原臉色陰沉:“沈初媛當時在家裡?”
韓國榮點了點頭,韓原看了眼躺在病房裡的老夫人,立即回了老宅。
沈初媛剛回到家裡一會兒,心還怦怦直跳,她擰開水龍頭,慌亂的捧水拍了拍臉,讓自己清醒一點,冷靜一點。
她沒什麼可擔心的,老夫人就算沒死,也醒不過來了,沒人會知道小寶的事,也不會有人知道是她將老夫人推下樓的。
剛這麼安慰好自己,外面忽然砰地一聲,臥室的門被撞開了。
沈初媛手都沒有來得及擦,立即出去一看,見韓原回來,神情冷冽,她知道,他這是回來找她興師問罪的。
定了定神,沈初媛淡淡的說:“阿原,你終於捨得回來了。”
韓原暴戾橫生,驟然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冷氣森森的問:“當時奶奶出事,你到底在哪?這事是你做的。”
沈初媛沒想到韓原連她一句解釋都還沒有聽,直接對她動手,那話彷彿也篤定了老夫人出事,與她有關。
喉嚨被扼住,讓她發不出聲,眼珠子上翻著,由於呼吸困難,臉也漲得通紅,十分難受,盯著他冷峻的臉,鷹隼般的眸子裡閃過的殺氣,讓她心裡被恐懼佔據,她拿手去扳開鉗住她的大手,得到一絲喘息的機會:“阿……原……我沒有……不是我……”
韓原並沒有立即放開她,人只有在嘗到死亡,嘗到絕望,心理防線才會崩潰。
沈初媛的眼珠子上翻的厲害,臉也開始變得驟白起來,韓原這才放開她,像丟抹布一樣丟在地上。
呼吸得到自由,沈初媛匍匐在地上,手摸著喉嚨劇烈咳嗽,咳出了眼淚,忽然,她大笑了起來,坐在地上,仰著頭看著韓原:“阿原,當年你是不是也這樣對待過姐姐?也有過想要殺死她的心?其實你並沒有想象著的那樣愛她,你只是被我愚弄了,你瘋狂的想要拿愛她的這件事證明自己,我真為姐姐覺得可悲,為你覺得可憐,哈哈……”
沈初媛大笑著,笑中透著悲涼。
韓原蹲下身,冷銳的眸光犀利的盯著她,嗓音寒冷:“你很快就會知道什麼叫可悲可憐,沈初媛,原本我想給你一次機會坦白,可你不見棺材不流淚,那就別怪我不仁了。”
心驟然一縮,沈初媛膽寒的看著他,眸子裡深處透著一抹恐懼:“阿原,你要做什麼?奶奶摔下樓梯跟我無關,你不能把什麼事都怪在我頭上。”
“你很快就會知道。”韓原根本沒有將她的話聽進去,轉身離開了。
沈初媛一時摸不清韓原到底想做什麼,反正她不承認,誰也不能拿她如何。
心裡這麼安慰著,可她還是忍不住給那人打了電話:“韓原他容不下我了,老夫人知道了小寶是我弄走的,我們吵了起來,我把老夫人推下了樓,韓原他一定不會放過我,如果我出什麼事,你一定要保住我,一定要。”
“他不能對你怎麼樣,放心吧,咬住事情,什麼都不要承認。”
得到那端的話,沈初媛像吃了定心丸,慌亂的心慢慢穩定下來。
對,除了母親,沒人知道是她做的,不會有事的,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