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藥奶奶的墓地就在屋後的一個小山坡上,秦然依稀記得初中那會兒,是不是的有個小老太太過來看週末藥,有時候帶點兒糖,有時候塞點兒零花錢,老太太的面容記不清了,只有一個矮瘦的身影,快畢業那年,就再也沒有見到過了。
秦然牽著週末藥的手,揣在自己外套的兜裡,又把手電筒拿了過來。
“把手揣著吧,冷。”
“嗯。”
兩人就當飯後散步一樣,往後山走去。
周奶奶的墓地離小院大概就幾百步的距離,周圍也沒什麼雜草,這會兒地平線的一端還殘留著幾絲剩餘的陽光,一小段泥土臺階通往石碑。
“這段臺階是我爺爺親手挖出來的,這麼多年,泥土也被踏得這麼規整了。”
秦然安靜的聽週末藥講著往事,風從背面吹來,秦然立刻慢下步子到了週末藥的身後替他擋著風。
“我初中那會兒,奶奶因為腦癌走得很突然,爺爺從小就很喜歡中藥,也跟著老中醫學了不少,但是有幾年只能服從安排,基本上不會有有什麼讓你去鑽研的機會,爺爺在改革以後就做起了生意,直到奶奶去世,爺爺又重新回到這裡,繼續研究著,奶奶也被埋在了這裡。”
“他們在一起幾十年,愛情早就成了不可割捨的親情,我現在都還記得奶奶躺在靈床上,爺爺親自給奶奶換上了壽衣,梳好了髮髻,一家人看著都哭了,只有爺爺含著笑。”
快到墓前,秦然才幾步走了上去與週末藥並肩同行,拉住了週末藥的手,似乎奶奶就在前面。
“奶奶,我帶孫媳婦兒來看您了。”
換做往日,秦然已經開始反抗,讓週末藥知道誰才是“媳婦兒”,現在他跟著週末藥一起彎腰對著石碑鞠了一躬,埋頭叫了一聲“奶奶好”。
“奶奶,這個孫媳婦兒可能跟您想象中不一樣,但是打小您就疼我,也不會反對的吧。”
“奶奶您放心,我會好好照顧週末藥的,不會讓人欺負他,我自己也不行。”
冬夜裡沒有夏天的蟲燥蟬鳴,靜得只有呼呼的風聲。
秦然從包裡掏出一個戒指,鄭重其事的戴在了週末藥的無名指上,週末藥一時沒反應過來,用另一隻手捂著嘴,淚光一下就盛滿了眼眶。
“本來打算當生日禮物下個月才送給你的,可是我得在奶奶面前給點兒承諾才行,不然我奶奶在下面也不好跟你奶奶約著去跳廣場舞。週末藥,這會兒給你可能也不大合適,但我只是想讓愛你的人都知道,我跟你不是玩著過家家,我是認真的。”
對戒的另一半也被他掏了出來,週末藥替他帶上,兩人對著墓碑又鞠了一躬。
“奶奶,我們這也算是拜了高堂了,謝謝您把週末藥交給我。”
戒指是秦然親自去熟人那兒訂的,內圈刻了彼此的名字縮寫,秦然知道週末藥喜歡簡單中帶點兒高貴,所以也沒下少下功夫,朋友的設計被他返回去改了好幾次。
“秦然,走吧,再不回去,爺爺可能要親自過來了。”
“爺爺不是說睡了嗎?”
“你每次說睡了,不還得玩半天手機的?”
“……”
週末藥的臥室還是很多年前的裝扮,老式的原木衣櫃和床,書桌上擺著一個小檯燈,一面牆上貼著小學的獎狀,秦然站面前辨認了一會兒,發現週末藥還真是全能,各方面的獎項都有。
而自己那會兒還在村裡上小學,玩泥巴掏鳥窩倒是很在行。
週末藥一開始也沒想著會留下來過夜,睡衣也沒帶,從衣櫃裡翻出一套很久之前的套上,宛若穿著緊身衣,笑得秦然在一旁直不起腰。
“週末藥,你別折騰了,跟我一樣裸睡不好嗎?”
“不好。”
“那你穿著你這緊身衣睡吧,周哥哥這身材是真不錯。”
秦然走過去,在某個被包得緊緊的部位摸了一把,結果越摸越起勁兒,本來還推拒著的週末藥,這會兒也摟著秦然親了起來。
秦然停了下來,花了很大的毅力強迫自己停下來,畢竟不是家裡,吵著人不好,而且第一次來,就幹這種事,被知道了他也沒臉。
“沒事,我二哥以前犯事被爺爺打得嚎叫,我們只能聽見很小的聲音,而且爺爺的房間在最裡面。但是你不準在裡面……”
“我把你哥車裡的套揣著的。”
“……”
這是得誇他有先見之明,還是罵他沒臉沒皮?週末藥也沒想到秦然來了這麼一招,出人意料,而一切好像都是早有打算,就等著自己跳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