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中旬,天外天落了第一場雪。
淡淡的雪花從純淨的蒼穹飄落下來,細細的雪花在風中旋轉。
卿雲歌把劍往桌子上一杵,單腳踩在凳子上,將手裡的畫卷抖開,舉在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絡腮胡男子面前,惡狠狠的問道:“見過這兩人沒有?”
絡腮胡快速搖頭,立即惹來卿雲歌的不滿,“給老孃看再回答!”
絡腮胡趕緊湊到畫卷前仔細看畫中之人,看了許久過後,才弱弱地回答,“沒見過。”
卿雲歌把腳從凳子上拿下來,把畫卷卷起,問道:“那聽過無盡海沒有?”
“沒有。”絡腮胡回答。
“還一方霸主呢,一問三不知。”卿雲歌把畫卷收好,杵著劍的手一轉,將白虹劍送到絡腮胡面前,便是白虹劍套在劍鞘裡,亦是能讓絡腮胡打了個寒顫,“不知道就給我找,下次老孃再來時,還是什麼都不知道,這把劍不小心戳到你的命根子,那就不能怪我了。”
羅海湖聽了卿雲歌的話,下意識地夾緊雙腿,護住命根子。
卿雲歌把劍扛在肩膀上,大搖大擺地走出屋內。
門外,一輛馬車正在候著,馬車裡那位銀發紫衣的男子正在悠閑的品著茶,冷風吹進寬敞的馬車,拂過他的銀發,似根根銀絲般閃爍著光澤。
白灼看著卿雲歌扛劍在肩的樣子,對那位視若無睹的主子說道:“王上,夫人這出來才半個月,性子是不是有些過於豪放了,真的不用管嗎?”
說豪放已然是給她面子了,兩天一小架,三天一大架,行徑是越來越流氓了。
賢淑優雅四字,這會是真不與她沾邊了。
“你要管得住,盡管去試。”弒千絕放下茶杯,望向那在風雪中閑庭信步走來的女子,漫天白雪中,她一襲紅色鬥篷格外顯眼,襯得那張臉蛋紅潤有光澤,整個人明媚得如冬日裡的暖陽。
白灼憋著一口氣,他哪能管得住那位小祖宗啊。
“淩傲,你是她師兄,你去吧。”白灼轉頭立刻將棘手的問題丟給淩傲。
“在蒼羽學院,她就是橫著走的幕後老大,我一個蒼柏峰的師兄,你覺得有用?”淩傲冷然地瞥了白灼一眼,事不關己的回答。
這半月已然習以為常了,以往他與卿雲歌接觸不深,只是普通的同門師兄弟,而蒼柏峰弟子對卿雲歌印象不好,而他出關期間卿雲歌大都在閉關修煉,加之舞傾城之故,關系可謂是有些僵。
這些時日相處下來,他算是徹底明白了。
卿雲歌與外人口中所說壓根不一樣,他這輩子都沒見過哪個女子可以像卿雲歌這般恣意妄為,莫說矜持,她未作出讓人驚訝之舉就不錯了。
白鹿,如此名字。
她乃深山白鹿,不受世俗束縛。
卿雲歌登上馬車,那股積極勁頭一瞬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