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漣漣,心中大駭。
“王上,臣有話說。”莫尋從右側走出,站到下首,“朝中吏治難監管,而眼下正是用人之際,倘若將這些官員全殺掉,朝廷恐怕來不及提攜新官,朝中無人可用,不如只斬殺手中有人命的,罪不至死者,暫留監督。”
莫尋哀嘆,這朝中幹淨的官員能有幾個,他點撥過多次,總有些貪得無厭之輩不肯收手,落入王上手裡的後果,只有死罪一條。
“一群害蟲,留而無用,損人不利己。”弒千絕話裡堅決,毫無轉圜的餘地。
“話雖如此,但燭照與幽熒局勢緊張,此時大動怕是會給敵人鑽空子。”
“國監處的唐銘,翰林堂的任章中,戶部與國庫空缺由他二人任職,他們手下有幾名弟子,亦是可用之輩。”弒千絕點名任命新官上任,“張懷秋,你手底下副將魏民,由他暫代工部督查一職。”
“王上,提攜新官還需要一段適應期,恐怕難以震懾手底下之人。”莫尋努力做些挽回,大局在前,不可將朝中血液盡數換掉,“況且,兵部空缺非尋常人可鎮壓,還請王上三思,莫要……”
弒千絕冷眼一掃,打斷莫尋的求情,“此事本王自由安排。”
莫尋朝白灼使了個眼色,趁還未觸及到王上底線之前,保住暫時還有價值之人。
白灼無奈,此事關繫到邊境戰事,著實難有轉圜的餘地,但他還是搬出了一張能減輕王上怒意的王牌。
白灼抱拳躬身,道:“王上,夫人在外面。”
弒千絕冷哼一聲,掃過跪著的官員,分神問道:“在外面做什麼?”
白灼猶豫片刻,緩緩道出二字,“……賞景。”
她可不就是大冷天的在上林殿外看夕陽嗎?
弒千絕沒有有一瞬蹙起,“把人帶到偏殿。”
“是。”白灼退下。
莫尋稍稍送了口氣,王上行事準則絕不姑息犯錯之人,而他做事更絕,價值未榨幹前不會丟棄人,送去戰場送死也好,總會有用得到的地方。
白灼開門出去,到了臺階旁賞景的人正思考事情想得入神,未察覺他的到來。
“夫人。”白灼躬身喊道。
卿雲歌回神,偏頭去看來人,“你不在裡面出來作甚?”
“王上請你到偏殿。”白灼將話轉達。
“不去,不愛聽你們那些惱人的政事。”卿雲歌擺擺手,換了個姿勢,準備繼續思考先前的問題。
“夫人,你就去吧。”白灼這話有點為難的意思了。
“有什麼好處?”卿雲歌眉峰一挑。
“夫人想要什麼盡管說。”白灼真誠道。
卿雲歌笑得精明,當下起身,瀟瀟灑灑地走向上林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