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雲歌笑而不語地搖搖頭,目光望向拂蘇。
拂蘇亦是做足了勢頭,“事已至此,告訴也無妨。”
“小女子不才,承蒙院長不棄收為徒弟。”卿雲歌抿唇輕笑,眸中冷色不褪,額間怒放的紅蓮如她心中一簇燃起的火焰,讓人不敢忽視,“至於繼承蒼羽一事,師傅只與我提及過幾次,奈何年小心性未定,不敢接此大任,陶會長無需介意這種虛名。”清淺出聲,話鋒又是一轉,“只不過,無論我乃蒼羽普通弟子,還是蒼羽繼承人,汙衊一事既辱了師門,定是要個交代的。”
卿雲歌年紀雖輕,話說得卻是漂亮。
不敢接三字用得極妙,她說自己不敢接,卻又在前說提及幾次,擺明這接不接蒼羽學院,只是她願不願的問題而已。
“方才聽聞姑娘對煉藥如此精通,誤會姑娘為世尊弟子了。”陶殊然敷衍一句,心底卻思索著解決之法。
“也算不得誤會,師傅有那個意思,這兩年來便讓我跟著世尊與靈尊,學了些煉藥與煉器的本事,難登大雅之堂,讓陶會長見笑了。”卿雲歌笑意越發濃了些許,說出話來卻是氣死人。
司空魚性子最是活躍,暗自憋笑。
學了些,就這本事了,妥妥的打臉藥師協會。
卿雲歌是隨性的,世俗禮法在她眼中如無物,龍亦早在中央城便知。
但卿雲歌更是人精,人欺她半分,她必十分奉還。
擂臺上,浴血奮戰,一條帶火的鞭子瞬息奪人性命,屍首也不剩,龍亦早有所見。
她放得開性子,亦擔得起重任,這是龍亦這些年對卿雲歌的評價。
因此,聽著卿雲歌那笑臉盈盈,卻暗藏刀劍的話語他只裝作不懂。
陶殊然平生順遂,登上藥師協會會長一位後,眾人敬他,重他,藥師協會弟子遍佈各地,弟子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他鮮少遇到這般難纏的角色。
將藥茶變酒水,這等看似雕蟲小技的煉藥技術,越是細微的用處,越是能現一人的煉藥高低。
而她竟然說僅用兩年不到的時間學成,還難登大雅之堂,這不是貶低他藥師協會弟子的才能嗎?
陶殊然只能苦笑作陪,“看來卿姑娘在煉藥方面很有天賦啊。”
聞言,卿雲歌面露狐疑,一副“你在說什麼笑話“的樣子,清澈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解,隨後方才扯扯唇角,露出瞭然的姿態,不再出言給人難堪。
可卿雲歌蒼羽繼承人身份被擺在那裡,不便太瞧不起人了,有些話不好說,但小師弟好說啊。
在司空魚眼神的授意下,侯子驥上場了。
“陶會長還真會說笑,要說起我家雲歌師姐的天賦,肯定是年僅十六已入紅尊之境,一手鬥氣,一手火術的勃勃英姿。煉藥和煉器嘛,只是她為精煉火術而修習的兩門愛好而已。”侯子驥說得眉飛色舞,眼底是實打實的對卿雲歌的崇拜,半點不摻假。
那日,見過虹橋一戰,蒼羽誰人不崇拜那位一身紅衣烈火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