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了什麼?”琉青忽然問道。
北冥爍搖頭,“只見霧氣。”
“那是因為你用眼睛在看,何不嘗試用心去看呢?”琉青淺淡說道。
“多謝師叔點撥。”北冥爍抱拳,隨後擔憂的眼神往練功房看了一眼,問道:“雲歌還未醒嗎?”
“傷得有些重了。”琉青回答依舊平平穩穩,毫無波瀾,“看你的模樣蒼柏峰一事已然查清楚了。”
“事後蒼柏峰只是派人將屍體送會阮家安葬,並無追查的意思,想來是蒼柏峰弟子為陷害雲歌,刻意以殘酷手段殺了同峰弟子。”北冥爍這幾日沒閑著,關於汙衊卿雲歌為殺人兇手一事,他稍微調查了一下,蒼柏峰弟子一致對外,線索不多,所以最主要的是蒼柏峰對此事的態度,不了了之,惹人懷疑。
“此事待你師傅回來再做處理,你們兩個小輩莫要攙和了。”琉青雖常年閉關,不理學院事務,但到底活了幾十年,該看在眼裡的東西他心如明鏡般透徹,只是不願多說而已。
“可是師傅不知何時回來,雲歌重傷未醒,這件事擱置下去結果不會好。”北冥爍道。
琉青終於不再望著那條彌漫著霧氣的階梯,轉頭凝視著北冥爍,他眼中閃著光芒比入蒼羽時更為分明瞭,沉著的面色中湧現出別樣的情緒。
卿雲歌是個危險的人物啊,與她自身實力無關,與她命格凰命亦是無關,無形之中毀掉一個人本來的面目,這也是一種危險。
“你師傅個性逍遙,教導徒弟大概由著你們自個摸索修煉,說道這些他懶得說,只待你們去悟,但有些事情得讓你們自己清楚後才能選擇,否則遲早會壞了師徒間的情分。北冥師侄,今日我便替你師傅提醒你一句。”琉青聲音肅然響起,“你日後若打算走上朝廷,便莫要與雲歌師侄靠得太近。”
北冥爍不解,疑惑的望著琉青。
卿雲歌與以前相比著實變化甚大,心思難測,對待敵人更是無情,但這些對他並無危害。
“師叔是指她會讓我身陷險境?”
琉青默然,卿雲歌危險之處,是她自身存在的血性。
“你可有發覺,那日在華清殿,你處事受到了她的影響?”琉青停頓片刻,讓北冥爍沉下心來思索,見北冥爍神色微變,便知他明白其中所指,“雲歌師侄性格鮮明,情感強烈,可謂是獨樹一幟的真性情,加之她聰慧、果敢,這本來是件好事,但她身上有份方剛血氣,種種融在一起,便導致她性格極具破壞性,與她越是親近性子越容易受她影響、遭到破壞。”
經琉青一提,北冥爍不禁心裡打了個激靈。
回想起一路以來,身邊每個人的變化,似乎不可控般,受到了卿雲歌的影響,有了些許改變。
而他那日在華清殿內,對常一舟道出的最後一句話,如今想起著實驚出一身冷汗,那絕非他沉穩的處事風格。
越是往下想,北冥爍越是心驚,越發無法反駁琉青的話。
“與她靠太近,會毀掉你,該如何選擇,且看你自己。”琉青轉身往回走,長衫飄飄,仙姿卓然。
卿雲歌太危險了,這種破壞是無形的,避不開。
哪怕避著人,心裡的改變未必會潛移默化的隨之消失,也可能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