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害怕有朝一日,所愛之人與她們在天涯兩端,而她只能擇其一。
她害怕那時會搖擺不定,難以抉擇的自己。
在最黑暗,最絕望的曾經,師傅與姐妹們是她全部的光明與溫暖,她舍不下。
可若全身心的愛了一個人,她同樣舍不下。
從嘴裡喝進去的酒,從眼睛裡跑了出來。
卿雲歌抬手捂住眼睛,手心的濕潤讓她狠狠地擦了擦雙眼,想要止住掉落的眼淚。
滄凜心裡酸澀,看著那醉後才流淚的人兒,心裡難受。
她想醉,是她心中有了動搖。
她會哭,是她已經舍不下了。
黑夜裡,風聲變了,有人影在暗中行動。
上林殿內,赤羽站在下首,抱拳稟報,“王上,夫人在釣魚臺喝醉了。”
弒千絕書寫摺子的手頓住,冷峻的眉梢有些皺、
“把白鹿青崖的奴才撤走,暗衛退離白鹿青崖三丈之外。”弒千絕臉色變差了些。
她醉酒後膽子跟著大了,連他都敢調戲,其他人更是不會怕,隔開最為妥當。
“夫人……”聽了主子的吩咐後,赤羽沒有立即退下,猶豫出聲,“……哭了。”
餘音還殘留在赤羽嘴邊,高位上那位王只留給屬下們一個虛影,人已經出了上林殿。
莫尋與在場的人面面相覷,有點風中淩亂的蒼涼之感。
莫尋還算淡然,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潤了潤有些幹澀的喉嚨,“這種行為估計以後會時常發生,咱們得慢慢習慣,習慣後就好了。”
“猝不及防被秀了一臉恩愛。”藍圖捂眼,隨後拍拍一旁面無表情的淩傲,“我還是第一次稟報事情時被丟下,你這師妹真有本事。”
“你們重點是不是錯了?”赤羽無語的聽著兄弟們的議論,暫時不記得回白鹿青崖,在空著的位置上坐下。
“我們重點錯不要緊,反正這事不是咱們能插手的,王上過去安慰佳人,我們正好落了個清閑。”莫尋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能忙裡偷閑對他這個文人來說,倒是極好的休閑。
“不過,我更好奇,卿雲歌那麼強悍的女子會為何事流淚?”白灼興致盎然的八卦起來,惹來藍圖點頭附和。
“酒喝多了從眼睛跑出來了?”赤羽這般回答。
白灼:“你在逗我嗎?”
“我也只是聽忘川這般說而已,你可以去問她們姐妹。”赤羽直接撂擔子,隔著結界,他在暗處保護,哪裡聽得到她說了什麼話。而女子間的這些情緒,他更是不懂,不過是覺得回稟一聲更好,“近二十壇的留齒香,十個人都能醉成愁。”
“她上次喝了一壺三日醉,喝醉後當場調戲王上,嚇得我心髒直跳。”白灼一臉興致勃勃的壞笑。
於是一群高手,在議事的上林殿開了場八卦座談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