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宴被卿夢鴿鬧得一團糟,索性是有驚無險的離開了昆侖山巔。
各方勢力下山時,臉色神情皆是不好,毗沙門更是匆匆帶著人離開,跟在昆侖宴上受了氣的小媳婦一樣,帝釋天臉色亦是不好,未做停留帶著人離開了。
不過,莫尋最後討債的話,把兩人臉上維持著的假笑都給氣沒了。
瀟瀟寒風,悽悽吼叫。
卿雲歌立在樹旁,面前少女巴掌大的笑臉上布滿堅定,那雙含笑的眼眸深處暗藏著她熟悉的神色,那種嗜血與她怒時並無太大差距,彷彿在這未見面的年月裡,她將自己活成了思念的人。
舉手投足,一顰一笑,皆是她的影子。
隻身一人,孤苦無依,尋而無道,方才活成了另一個人吧?
“夢鴿,對不起。”卿雲歌擁住那倔強的人兒,在她耳邊輕聲道:“你一定很害怕吧,是姐姐對不起你。若我在發現端倪時,就安排好一切,你就不用過得那麼辛苦了。”
卿雲歌聲音哽咽,心髒一角,隱隱作痛。
她比誰都懂孤單的滋味,所以滄凜千般阻止,她還是來了昆侖宴。
因為她不想要一個人,她只是想要個人陪著,尋一份踏實,讓她不要再孤單一人。
“四姐姐?”卿夢鴿察覺出她的不對勁,小手在她背上輕輕拍著。
卿夢鴿半斂的眉眼閃爍著晦暗的光,眨眼間那抹晦暗便在眼中消失,複爾恢複清澈。
她不悔跟隨鬼鏡修煉暗元素功法,在無極大陸,暗元素乃禁法,身懷暗元素如懷璧其罪,註定難逃死劫,與其連累卿府眾人,不如在可容身之地好好活著,她相信終有一日,待她足夠強大,想待在何處在無人能奈何,那時她會光明正大的回去。
兩年時光,她夢魘中那些可怕的記憶如潮水般湧起,活在以武為尊的世道,她必須變強!
盡管在這兩年裡,她受盡了磨難,在生死白骨間徘徊多次,她依舊不怨四姐姐當初的決定,至少如今她再不是那個任人戳圓捏扁的孩子了。
風雲湧起時,她可與姐姐並肩作戰,而非只躲藏在羽翼之下,受盡保護。
“四姐姐,那不是你的錯,夢鴿能有今日,是託了四姐姐的福。”
卿雲歌搖頭,哽在喉嚨的話道不出來。
叢林響動,一隻白狐鑽出來。
卿雲歌垂眸,裝似無意地擦掉眼角淚花,松開卿夢鴿。
“我還以為你生氣離開了呢。”卿雲歌打趣道。
狐貍冷冷哼了一聲,以尾巴對著卿雲歌。
“小狐貍,你還好嗎?”卿夢鴿蹲下身子,輕撫著狐貍的皮毛。
“就差沒被你四姐姐氣死。”滄凜拐著彎的告狀,“夢鴿丫頭,你這四姐姐如今可是不得了,哪裡危險往哪裡鑽。”
“你要好好保護四姐姐。”卿夢鴿鄭重的叮囑,隨即抬眸往了眼等待在遠處的人,心間劃過一絲不捨,卻還是站起身對卿雲歌說道:“四姐姐,幫我解開封印吧。”
卿雲歌沉默,凝視著下定注意的人兒,“我反對你也執意回去嗎?”
“是,我要回去。”卿夢鴿的回答脫口而出。
卿雲歌閉眼,輕嘆一聲,胸腔沉悶得如暴風雨降臨前的壓抑。待她睜眼時,眼中那抹傷痛快速消失,抿唇苦澀一笑,艱難道出一字,“好。”
聞言,滄凜回望了她一眼,將心裡的疼惜壓下,不讓這份情感現於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