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無妄城的東城門，渺茫的人群裡，有人騎馬疾馳而去，那是卿雲歌一行人的身影。

“關不住。”弒千絕薄唇道出三字。

她是一隻翺翔九天的鳳凰，華美奢侈的宮殿困不住她一雙展開的翅膀，瓊樓玉宇，只會將她雙翼縛住，黃金鳥籠終究是困鳥之籠，只會讓她有禁錮之感。是以，不如讓她展翼翺翔，恣意於天地間。

她心中有他，自會飛回這座金殿。

若她心中無他，他以枷鎖困之，得到一具無心軀殼有何用？

“依屬下所見，夫人對王上並非無情無義，只是她不懂自己心意而已。”白灼出言安慰。

“沒心沒肺。”弒千絕冷哼一聲，拂袖離去。

白灼望著那道背影，心裡輕笑：明知沒心沒肺，您不照樣非她不可？

白灼斂笑跟上，肅靜的眉眼看不出心中所想。

白鹿青崖內，四月得知卿雲歌離開後，心裡又一陣不高興。

“怎麼又不帶我走？”四月戳著碗裡的白米飯，皺眉嘟嘴，一點用膳的心思都沒有，“這才回來三四天，人就又出去了，每次都帶滄凜不帶我。”

四月扔開筷子，銅鈴般的杏眼，有一層薄薄的霧氣，越想越是覺得委屈。

“小姐，夫人有事要辦，辦完了自然就回來了。”忘川撿起筷子，讓奴婢重新準備一雙新的，端起飯碗送到四月嘴邊，“小姐好好吃飯，夫人才能安心。”

“不吃，反正她也不管我，我餓死算了。”四月跳下凳子，腳下不穿鞋就往外跑。

赤羽用過早膳後，便立即前往白鹿青崖執行自己的任務，剛進第一道殿門，就見四月拎著裙子赤腳跑出來。

一月的涼意還沾染著寒氣，她赤腳而行，腳丫被凍得紅紅的，眼眶亦是紅紅的。

“雲歌去哪裡了？”四月如見救星般，抓著赤羽的衣角。

“夫人外出辦事，去了其他地方。”赤羽盯著她光著的腳丫皺起了眉頭。

“那她多久會回來？”四月死心的追問。

“這……”赤羽一時難以回答。

此次暗殺任務，人員牽扯甚廣，何時結束尚且難知，若遇反抗，難保不會開戰，歸來之日還有待考察。

“我去找她。”見狀，四月松開手，便欲繞開赤羽跑出去。

赤羽一把抓住她的衣領，一手將人拎起來，不顧四月掙紮，帶回正殿。

“夫人臨走前交代，四月小姐必須好好學習，否則唯屬下是問，所以四月小姐哪裡都不能去。”赤羽秉公辦事，一臉剛正不阿，不通情理。

“我要她親自教，不要你教了。”四月哭訴，雙手在空中揮動，誓要從赤羽手裡得到解脫。

“晚了。”赤羽嚴肅出聲，吩咐暗衛守在殿門前，不可讓人亂跑，“忘川，伺候小姐吃飯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