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梁國棟親自到他們居住的客棧來賠罪。
金銀玉器堆放在客棧樸素的房間裡,每一樣都是上好的藏品。
卿雲歌掩唇,眉眼彎彎的發出笑意,而她眼中的冰冷卻讓人覺得恐怖,越是發笑,越發讓下首錦衣華服躬身侯著的中年男子後背發汗。
她笑得眼角有淚花閃現,這才仰頭大笑。
良久,卿雲歌才止住笑意,用手帕輕拭眼角,半垂首危險的望著表現出惶恐的梁國棟,“梁城主你是覺得王宮缺這些玩意兒,還是覺得王宮的東西比不上樑城主的收藏?”
“臣並無此意,望夫人明察。”梁國棟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額頭上有汗水滑落,流露出驚慌之色,那副害怕降罪的樣子著實真切得令人發笑。
卿雲歌眼珠轉了一圈,見窗外有東西飄落,她悠悠然起身,行至窗前,把窗戶推開。
有冷風鑽進來,本放著暖爐的屋內,熱氣一下被沖散。
灌進來的冷風吹拂過她的發絲,她望著戒備森嚴的城門,隨後眼神望向另一處,眼底不禁劃過削肅。
最近,老感覺有人盯著他們。
對方似乎並無壞意,至少在行動之時未搗亂,亦是不曾揭穿過他們這行人的真實身份。
無常宮鋤奸懲惡,乃一個淡出權勢的門派。
初聽弒千絕口中道出這三字時,她只當時他臨時編造出的謊言,卻不想無常宮真實存在,只是無常宮行事低調,除去暗殺奸臣惡人時的一朵彼岸花,再無人知曉無常宮之事。
相較於毗沙門殺人時的舉動,無常宮簡直是低調到不行了。
而誰會想到無常宮背後已然成了弒千絕的囊中之物。
不過無常宮真正的主人,是她身邊這個運籌帷幄,算無遺策的莫尋才對。
無常宮與毗沙門如同死敵,無常宮只懲奸除惡,而毗沙門只要出天竺令,好壞不分,盡數屠之,無辜攔著也必死無疑,無常宮如何能看得慣毗沙門這種行徑。
然而禍害遺千年這句話,當真沒錯。
一夜之間,無常宮慘遭滅門,銷聲匿跡。
只不過,這所謂的滅門,不過是毗沙門的使了卑鄙手段,將人引出,暗中埋伏,而真實情況是毗沙門連無常宮都未能踏進一步。
無常宮遭遇大難,門中失去大半力量,老宮主也死了,莫尋身為獨子,繼承無常宮,而他鬥氣全無,想再立無常宮,恢複其運作,並找毗沙門複仇,難上加難。
那時弒千絕剛取得噬月劍不久,一個孤身之王,一個慘遭禍害的門派少主,相互起了算計之心,弒千絕想要無常宮殘餘的力量,莫尋想要依仗弒千絕的權勢,一拍即合。
多年過去,莫尋臣服了弒千絕,無常宮存於弒千絕身後,有他的拂照,無常宮隱世避禍,出入無聲,聲勢漸大,別人卻無可奈何。
“莫尋,與梁城主說說我們此行的目的,也讓梁城主明白,這個罪該向誰賠,誠意該從何處拿出來。”卿雲歌雙手交疊在身前,寒眸斜睨梁國棟一眼,嘴角意味深長的笑意中藏著數不盡的危險。
“無常宮的事,梁城主聽說了吧?”莫尋儒雅中的算計沉浮不定,只是那語調讓人心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