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西北大山的夜異常熱鬧,魔獸的叫囂聲,嘶吼聲不絕於耳,血腥味蔓延了西北大山的每一處角落,繞是在結界之外都能感覺到對方的殺意。
而這樣的夜,絕大多數人不得平靜,偏偏白日裡剛被激怒出手的卿雲歌,依舊如還未清醒一樣,陪著四月在帳篷裡睡得安穩,西北大山的吵鬧彷彿自動從她耳中過濾掉了,聽不見聲響一樣。
大山裡的夜,四月底也依舊是冷了些,篝火熊熊燃起,睡不著的人圍繞著篝火坐在一起,靜得下心的人在努力修煉,靜不下心的人就在煩躁不安。
侯子驥深夜醒來,見大家還圍坐在火邊,揉著朦朧的睡眼調侃道:“你們真該學學雲歌師姐和我,泰山崩於頂,還能臨危不亂,早早睡覺,養精蓄銳。”
“雲歌那是淡然,你這叫沒心沒肺。”盤腿修煉的司空魚睜開眼睛駁了一句。
這一說侯子驥來精神了,在篝火旁坐下,“司空師姐,你這話純屬偏見,我也是很淡定的人,真要沒心沒肺,我還不趁此機會逃回家去,跟你們來前線做什麼?”
“上前線你不還是墊後。”司空魚攤攤手。
“那是你們要面子。”侯子驥說得一套一套的,“讓師弟沖在前頭,傳出去你們是不是很沒面子,我也是為了你們著想。”
“睡覺去吧,少在這貧。”司空魚不想和師弟爭辯,以免再吵到周圍的人。
“唉,我是看……”侯子驥邊說邊起身,起到一半,他揉揉眼睛,說道:“我好像看到一個人影進了雲歌師姐的帳篷。”
司空魚回頭去看離得較遠的帳篷,屏氣凝神等了騙客氣,裡面並無動靜傳出來,她回頭說道:“你是不是還沒睡醒,眼花了?”
侯子驥又揉揉眼睛,瞪大來看,還是不見動靜,悻悻地摸摸鼻子,“可能吧,我還是繼續去睡覺吧,別打起來分不清自己人和敵人。”
而卿雲歌帳篷內,著實是悄無聲息的進了一個人。
弒千絕確認外面人沒有發現後,這才在簡單的床鋪旁坐下。
他方才坐下,床鋪上背對著門簾,摟著四月的人,一個翻動,雙手圈住了他的腰身。
黑暗中,弒千絕因她這一舉動,露出了笑意。
弒千絕抬手落在她頭上,輕輕地揉了下她的發,柔柔地問道:“還沒睡?”
“嗯。”她喉間發出一聲囈語,帶著絲絲睏倦。
“我吵醒你了?”弒千絕又道。
卿雲歌弧度不大地搖搖頭,挪了挪身子往他身邊靠。
她雖然有些睏意,但人還沒睡著,他人一進來,她就察覺了。
那熟悉的氣息,她立馬就察知道來人是他。
兩人就這樣一坐一躺,沉默著,許久不說話。
夜很吵,心很靜,靜到兩人心跳與呼吸聽得仔細。
良久,卿雲歌動了動,說道:“還不到半個月,你怎麼來了?”
“聽說有人想我,擔心那人相思成疾,所以途中丟下大軍趕來了。”弒千絕故意如此回答,眼睛盯著她閉著的眼睛。
而聽了他的話,那雙眼睛倏地睜開,在暗夜裡明亮如星,眼中帶著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