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回來後,卿雲歌直接被帶回鳳儀樓休息。
卿府有卿頤坐鎮,卿雲歌的苦日子等於到頭了,不必日日吃剩飯剩菜,好吃好喝全往鳳儀樓送,其他人羨慕嫉妒卻都不敢有意見。
她的傷也因有卿頤給的靈丹,僅僅一日,身上內傷與外傷全好了,內息穩定,靈氣充沛,為此卿雲歌還特意給滄凜討了一丈丹藥療傷。
滄凜傷得有些重,雖然緊要關頭避開了窮奇的大部分赤焰,但沖破封印遭受反噬的內傷很重,變得無比虛弱,所以只能待在卿雲歌虛鏡裡療傷,無法現身。
擔心滄凜之餘,卿雲歌同樣擔心卿夢鴿現狀,那一身黑雷,絕非正常雷靈體能擁有的雷元素,總感覺很不妙。
卿家世代出練氣中的佼佼者,在北冥乃至無極大陸都名聲不菲,可至今從未聽過有人修煉的鬥氣是黑色。
那種壓抑,陰冷,如同從煉獄裡溢位的黑色。
就像……
就像是無極大陸早已不可修煉的禁法!
卿雲歌想了半日,始終懷疑卿夢鴿身體裡的黑雷非比尋常,且還有可能是最糟糕的,她最不願去證實的答案。
日暮西沉,卿雲歌收了功,輕輕一躍跳下假山。
沐浴過後,卿雲歌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卿夢鴿的情況,出了鳳儀樓。
鳳儀樓建在整座府邸的最東邊,位於地底靈脈之上,聚天地之靈,日月精華,比卿府的演武場還適合修煉。
而雲姨娘所居住的雲水院卻是與丫鬟住所較為接近的西邊,相距甚遠。
因卿頤提前回府,府內風氣變化相當大,之前那些看到她總是蹬鼻子上臉的丫鬟,服服帖帖的跟她行禮。
卿雲歌明白,這些都是託爺爺的福,這個家只要有爺爺在,她便能安生。
此次獨自一人提前回京,也是在外聽到了傳言,日夜兼程趕回來。
越是靠近雲水院,人煙越發少,來往的丫鬟也沒有一個,雲水院門前蕭條得很,一點不像是家主姨娘住的院落。
卿雲歌推開門扉,如同進入了一個田園之家,院中不見蝴蝶翩飛,不見百花齊放,空氣中嗅不到一絲花香。
門扉內開墾出一方田地,種著尋常可見的藥草,根據季節栽種,有塊地才長出嫩嫩的芽,有塊地缺已經是長好的藥草,而有的早已被摘下來晾曬了。
卿雲歌對藥草認識不少,最小的妹妹無芽擅長培育土壤,開墾了自己的靈地,師傅給她找了許多殘缺的上古藥籍,小島上整片的被她種著仙草與毒草,一不留神碰到毒藥草死是小事,就怕死不成,活受罪。
扣響正屋緊閉的桃木門,裡面傳出細微響動,就等卻不見有人開門。
卿雲歌黑眸微眯,擔憂卿夢鴿控制不住黑雷,若是雲姨娘觸碰到恐怕會……
思及此,卿雲歌退後一步,腿一抬,將緊閉的桃木門踢開。
屋內來回走動,不知是否開門的雲姨娘,腳步剎那頓住,腦袋裡緊繃著的弦“錚”的一聲斷掉,面色跟刷了石灰的牆壁一樣白,嘴唇和麵頰顫動,雙眼發痴,完全失音了,既說不出話來,身子也站不住,跌坐在地。
那驚若寒蟬的模樣,反倒是把卿雲歌給嚇到了。
雲姨娘素來膽小怕事,初始她還以為是她粗魯的踢門嚇到了雲姨娘,但見雲姨娘眼底難掩的慌亂與恐懼,卿雲歌便知並非如此。
卿雲歌跨過門檻進屋,一股難聞的氣味讓她秀麗的眉頭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