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間虛無景象漸漸顯現,一個清幽的院落,院落裡遍植無憂樹,高大的林木間結出種種妙花。
而她出現的池子,如面圓形銅鏡。
只見鏡中天河迢迢,在金色的夕暉下微微地泛著粼粼波光。
小女孩無聲無息的坐在鏡前,把玩著她的紅線,似乎這條紅線裡有萬種趣意,不厭其煩。
她抱腿陪小女孩坐著,看著夕陽的餘暉點點落下,院落寂靜得可怕,無半點聲息。
眼看明月東升,雖升得不是十分的高,不若世人遙望那般詩意,但清寒的銀輝罩下來,也勉強能將眼前的山石花木鋪灑全了。
幾步之外,一旺養著錦鯉的池子籠了曾繚繞的霧氣,還漫出些許暖和的靈氣。
“小女娃。”卿雲歌喚道,無人應聲。
收回目光,身旁哪裡還有那位碧衣女娃的身影。
纏在小女孩指尖的紅線繞到了無憂樹後面,她只好循著紅線找去。
景物又是一變,掩在無憂樹後,是大片的桫欏樹。
拐過相連的一雙枝繁葉茂的桫欏樹,樹幹一陣搖晃,灑下幾朵嫩黃色的小花在她頭發上。
卿雲歌看見朝前延伸的紅線,忽然轉到了桫欏樹上,她抬眸望去,小女孩正坐在樹間,天真無邪的搖晃著雙腿,伴著她的搖晃,樹間花朵簌簌飄落,漫天飛花,幽香陣陣,煞迷人眼。
小女孩坐在樹幹上低頭望著卿雲歌,是副無欲無求的模樣。
忽然,她抬手指指桫欏樹頂,穿過樹枝的縫隙,望見天空高掛的那輪朔月。
月輝清冷,心涼如水。
她入陵寢正是三月初頭一天,舊歷二月初四,非初一不見朔月。
卿雲歌琢磨著日子,若這輪朔月與外界相連,今日正是初一,那便是新歷的三月二十七!
她入這虛無近一月了?
卿雲歌腦袋混沌不清,她入這虛無不過僅僅一個多時辰,還是她睡了很久才在虛無中醒來?
卿雲歌抬眸望著那碧衣女孩,飛身而上,落入樹間。
“我在虛無中迷失了?”卿雲歌痴痴問道,隨後她搖搖頭,眼前之人是虛無之中的人,可見她並未迷失,“你是誰?”
“我是誰?”小女孩茫然道。
“這是哪裡?”
小女孩搖搖頭,複爾垂頭繼續玩紅線。
“我在這裡很久很久了,佛祖說有人會來,有人會來。”小女孩無神說道。
佛祖?
卿雲歌回憶起開啟的陵寢的令牌,上面是菩提,刻在山壁上的咒文,混沌的腦海漸漸清明起來。
狗屁咒文,那是梵文。
她壓根看不懂,便以為是咒文。
“所以,這裡根本不是虛無之境,而是佛祖的大千世界。“卿雲歌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懊惱自己關鍵時刻犯蠢。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
菩提世,蓮花界。
佛祖坐下大千世界,這裡還缺一樣重要的東西。
那眼前這小女孩,莫非是……
佛法舍利!
無生人之氣,卻在大千世界化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