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羽?”柳眉輕蹙,喉間二字流轉,腦中又是眼前女子步步紅蓮的景象。
陶魚雁斂起眉眼,眸光猶豫的望向端坐在上首的父親,眸色間一抹難言深藏其中,糾結猶豫。
“卿姑娘原來是蒼羽弟子啊,難怪,難怪。”
頃刻間的功夫,陶魚雁面容上思緒萬千,末了餘下一縷落寞。
她退至陶殊然身旁,抿唇微笑,安靜垂首在側。
卿雲歌黑眸一轉,利刃般的視線自那張傷情的臉上劃過,心底微波不起,唇角卻淺淺勾起。
她愛看美人,可絕不會因美色而誤事。
低頭喝口茶,淡然處之。
無人作聲,方才還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涼了下來。
卿雲歌是有心晾著陶魚雁,此刻說破天,藥師協會都會稱是她偷盜了九幽枝,不如待滄海無痕來了,再細說一二。
“待進山時,我要不要備些長袖的衣裳?”司空魚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偏頭與旁邊的龍亦說話,語氣裡的漫不經心,隨意中帶著點不敬藥師協會的意思,卻又讓人藥師協會的人不好發作。
如今,外面言論如何無關,優勢是在他們這邊的。
尤其藥師協會背地裡打著不好的主意,身為蒼羽弟子,犯不著在這時裝大度給面子,反正此行只有小輩,亂來也好都不會對蒼羽學院造成太大的影響,他們心裡個頂個的通透,對自己行徑更是瞭然於心。
“備些避蟲的藥就好了。”龍亦含笑答道。
“我還想防著點人。”司空魚甩著腰帶,眼神自陶家父女身上劃過,似是無意,最後她不知想起何事,猛地一下坐直了身體,一臉振奮的對龍亦說道:“有沒有那種讓人吃了就說實話的藥?”
龍亦頓時哭笑不得,他學的是煉藥,又不是控制人心。
“師姐,就算有,做了虧心事的人,也未必敢吃。”龍亦配合道。
司空魚振奮的精神頓時萎靡下來,有氣無力地靠在椅子上。
卿雲歌饒有興趣的看著指桑罵槐的兩人,一雙黑眸神采奕奕,含著冷笑的嘴角彎得更是好看,如春風拂過在她嘴邊留下了一抹暖意,但細看之下,卻見她神情中藏著一抹暗湧的壞意,只是那股子壞心眼還未達眼底,流露得不太明顯。
靜默中,茶杯清脆的聲音響起。
眾人抬頭望去,只見卿雲歌已然放下茶杯,笑得如只狡猾的狐貍。
“雲歌,你笑得讓我心慌。”司空魚眼眸一掃,不自覺的坐正了些。
有種不好的預感。
“是嗎?”卿雲歌不輕不重的回應一句,隨後她笑開了說道:“我想起下山前師傅說過的一句話,他跟說我,下山後莫要委屈了自己,看不順眼的人盡管打,莫要拘著自己性子,蒼羽學院再不濟還是能擔得起我惹下的禍事的,讓我放開了鬧騰。”
“真像師伯會說的話。”司空魚幹笑兩聲,抬手擦擦腦門上沒有的汗。
“所以啊,我方才就想著,若是汙衊一事還不了我一個清白,我是否該聽師傅的話,好好鬧騰一番?畢竟我沒做過的事罪名也擔了兩年,城內人來人往的,見著通緝令的人多了去了。我瞧著這藥師協會好東西不少,與其任人汙衊,不如將這罪名坐實了,省得雙方爭論不休。”卿雲歌無奈地搖搖頭,又是抬手捏捏眉心,好似因這件事而累了一般,“陶會長,你說這件事如何辦比較好呢?”